一溜烟地走了,接着又一溜烟地来了,蒙恬的速度很快,以至于直接省却我睁眼的功夫,他的生息便已在我身旁轻响。
“别吹悲的,不然我就失眠了。”说话的时候有些吃力,许是因为脸肿得更厉害了,火辣的感觉早已被痛覆盖了去。
“失眠?”
“就是睡不着了,记住不许吹悲的。”
“不吹悲的。”
“嗯。”
曲慢慢地响起,沁心的声如细细的沙作轻浮在我的耳畔,果是不悲的曲,让我想起曾经迷恋过的班得瑞音乐。婉转轻柔仿似山间的清泉,林中的鸟鸣,忍不住,我评论道:“今天的箫声不悲,很好。”
“呵……”
我只闻得他的笑,微微睁开道缝,才偷窥到,原来他吹的是树叶,而不是箫。我亦跟着偷偷一笑,只是脸的肿又牵出了痛:“呃……”
“没事吧?”
“没,没事,你继续。”
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挺傻呆的,箫和笛分不清楚也便算了,连叶子和箫都分不清楚,真是笑煞古人。
曲儿的调很是舒缓,听过他的箫声,再闻得这叶子的音,很不同的风格。蒙恬真的很厉害,精通武功,又熟悉音律。渐渐地,我的意识随着叶片中淡出的清甜曲子扯入梦境。
蓝色的苍穹没有半朵浮云,绵延的绿原奔跑着成群的牛羊,阡陌上缀点的鲜花招摇着并非妖媚的姿色,牵过我跳动的心弦……好美,好美…………
“洛凌。”久久地,我听到女的声,是谁,谁在唤我?
“洛凌,洛凌……”
“呃……”
“该用药了,一会儿我还得干别的活。”声音愈加分明,我睁开双目,刺眼的亮灼了进来。天亮了,耳畔的曲子也没了。侧了侧脸,我看不到蒙恬的身影。他应是走了,空留的座旁是婢女的衣裳,我抬眼去看,是贞儿。
“是你,谢谢。”
“你好些了吧?”贞儿与我关系不错,能在这时候还能送药来,我颇是感激。
“好些了。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好了。”
“你说你惹了多大的事儿,莫说是我乱讲话,今个儿一早,这丞相府上下都在传你是妖女,只会勾男人。”
贞儿有点将信将疑地看我,我知道她的心里许也认为我是,只是鉴于我和她不错的关系,便没有说出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