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去,而跑去的霎那,蒙恬的剑停在了嬴成蛟半尺之处,因为我的喊,蒙恬终于停了手,可手中的剑却没有放下的意思,戛然而止的一切让生与死放在了待发的弦上。
“怎么?!你不想报仇了?!——”
蒙恬的剑直指嬴成蛟,而嬴成蛟奢靡,浮华的笑却深深地印刻在邪魅的唇边,他定是疯了,他这般的挑逗莫说是与他有家仇的蒙恬,就是任何一个人都会举剑而向。
“恬,不要,不要这样冲动,他是长安君。”我站在他们的一旁,努力地劝说蒙恬,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词穷话乏,心中一横,我伸手拉住了蒙恬执着剑的手,回首道:“你走。”
只是眨眼的瞬间,嬴成蛟一步而上,手一把捏过蒙恬的剑,锋利冷刃丝毫没有怜惜他修长美丽的手,猩红的血迅速滴流落地。他曾经这般在意自己完美的面容与躯体,可现在却毫无顾忌地将手这般赤裸裸地握在剑锋上,蒙恬亦是惊愕望他。
“想让本君死么?!动手啊!怎么不动手!!你不是很想本君死么?!王兄他不是很期望本君死吗?!!你们君臣都希望本君死,那就来啊,最好一剑毙命!!!——”
“你疯了?!”
“疯?!呵,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洛凌,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快把手松开。”
我松了蒙恬腕间的手,朝向已然疯了的嬴成蛟望去,他笑了,那笑,是这般凄绝,我不知他为何如此,今日的他似乎将心底一切的怨迸发而出。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让人心碎,让人痛怜:“不要这样,好不好?”
“答案。”
他执着于我的答案,手中的痛与血已全然不顾,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白雪上,犹如冬日中的梅一般耀人眼目。
“你放开,我回答你,好不好?”
风一般的男子,如冰山上的那棵雪莲放着世人无法追逐的美色,琥珀的眸如罂粟花般让人眷恋一世,完美,一个完美的男人,他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世间。撒旦般的狂傲在冷冷的浅笑后,落入了百花簇拥的繁盛中,带着血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恬,可以给我一些时间么?我有话和长安君说。”
“洛凌。”
“相信我,恬!”
“好。”收剑的声,响在我的耳边,蒙恬退到了远处。我的面前只剩一人,那就是他——嬴政的弟弟,长安君嬴成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