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痛……”
我捂起了额,脑子一团糊涂,只是听的有人也在一样低吟,好容易才缓过神来,看到眼前的男人,竟口吃起来:“你……陛,下。”
我有些慌乱,毕竟自己睡在了他的桌案上,只是他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去霁月宫了么?错愕中,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你不是……”
嬴政放了下手,我清楚地看到了明晃,回首看桌,原来是纂刀。他该不是以为我自杀了吧?我不由试探他的话:“陛下拿刀作何?”
嬴政迅速放到了桌上,不自然道:“你占着寡人的座作何?难道不知是大不敬么?”
“奴婢想要把刀擦干净,一时累了就……”
“好了,不必解释了。寡人心情很好,不想被些小事毁了心情。”蹙起的俊眉微微舒了开来,我退到了一旁,他又坐了下来,把竹简摊开。
“陛下不留在霁月宫么?”
多少,我的话有丝丝醋意与自我的嘲弄,明明觉得痛,却也要问个为什么?
“你似乎很想寡人呆在霁月宫。”
“不是……”我立刻放低了声:“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寡人留在那里又无用,在书房倒还可以看会书。”
熊娉婷怀了他的孩子,我明明看见他眼角中的喜悦,可他却回了书房。一部法家的书典竟然比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都重要。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可他却是这般冷漠。我开始微微地怜悯起了那个女人,若天宫仙子的她,是这般让人怜爱,怀上子嗣后定以为自己会更添宠爱,而终究一切落了空。
书房恢复了静,原来他在,也是一样静,只是他在,我便不觉得孤寂,无论是为了什么,《五蠹》还是国政,我至少有了和他一起的机会。
这一夜有些漫长,我睡着的时候,他还在看书。披着我为他盖上的裘皮,他就好似一只披着羊皮的灰太狼,钻入书中,无法自拔。
我睡得很香,做梦的时候,梦见他给我盖了好厚好厚的被子,还梦见,他对我笑,我亦笑了,虽然是梦,可我喜欢彼此间熟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