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带着嘲讽,他的眼神带着戏谑,我知道他断然不信我的言语,可我,可我真的只能告诉他,一个痴情的女人是多么渴望得到他的再爱。
笑,随着他,一并离了我的双眸,冷冷地让我离开他,一个人独自走在桥上,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春天来了么?为何我还觉得这么冷,因为他的孤寂,他的凄凉,我才觉得么?被他冷落的我,亦独自迈步回了那个小小的屋子,掏出灰太狼十字绣,默默地为他祈祷,也为我们的爱祈祷。
这一日后,一切如旧,只是咸阳宫中再次少了赵姬——他的母亲。一日,复又一日,一月,复又一月,一晃,竟已到了四月。粉色的樱花摇曳枝头,偶尔被风弄下的花瓣亦铺成了美丽的曲径,惹得一身淡香。
熊娉婷自有了身孕后就不再侍寝,只是赵姬走后的那日起,嬴政每过几日,都会召幸嫔妃,除了绎文外,似乎没有太过固定的女人,而同为三夫人的林婉一直独守偌大的寝宫,因为自身的脾性,偶尔亦会将自己怨妇的气息弥漫出碧汀宫。嬴政讨厌后宫无谓的争斗,更不喜欢看到女人们争宠,故而,也就更不会宠幸林婉。
我仍旧伺候嬴政穿衣宽衣,他对我继续冷冷淡淡,没有半分爱意。直到三月中的一日,蒙恬在书房口遇到我,随意说了些关切的话语,言谈间,轻取下我青丝间的柳絮。我正笑着,嬴政却猛地推开了门,出现在蒙恬与我的一旁,略显亲密的动作让我们之间颇为尴尬。
蒙恬想要解释,却被他一声冷冷的“妖女”,将勾引的罪责划到了我的头上。那夜,我被罚了,罚跪在他寝宫的门口不得就寝。我并不惧怕困顿的意识,也不惧怕麻木的双腿,更不惧怕蚊虫无情的叮咬,可我却讨厌他与女人们在寝宫中欢天酒地。自我入宫来,这是他第一次与几位嫔妃一起在寝宫中嬉闹放纵,跪在外头的我,听着乱心割肠的声,将银花修饰的青砖一块块地化湿在我的膝下。
待到三更的时分,他突然出了门,左拥右抱地冲我笑,满身酒气,身子不稳地对周围的女人道:“她是一个妖女,一个被派来勾引寡人的妖女,不知廉耻的妖女!——”
一位穿着撩人薄纱的七子娇媚地轻笑:“陛下,莫要理这妖女,臣妾……”
“滚!——”
嬴政突然一吼,将靠肩的两人一下推离了自己的身,冷冷道:“妖女是寡人喊的,轮不到……”他蹙了下眉,吐出重重的酒味继续道:“乱不到你……你们喊!!……”
“是,是,是……”
“滚,通通都给寡人滚……”
那夜,他狠狠地摔了寝宫的门。虽我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我与另一个男人过于亲昵的动作在他面前依旧是不可饶恕的。
次日,嬴政给了蒙恬一个“咸阳令”的官职。我知道,他的意图不仅仅在于让蒙恬干实事,更重要的是让蒙恬不再有机会与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