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少将军,长安君怎么了?他怎么了?……”我不喜欢他,可我却同样心碎身痛。
书房中唯一的声便是我已不再成句的问。不会的,成蛟他不会有事。
“长安君已,已坠崖命陨。”
坠崖?坠崖?我骇然在这个残酷的言语中,他怎么会坠崖,嬴政木然地站着,面色惨白无色,他痛,我亦痛。
“不会的,长安君怎么会坠崖呢?”我呢喃,我重复,然而心里的痛却未减半分。他,他为何要死,蒙恬带去的嬴政的密令,嬴政让他活着,他为什么要死?他……不会的,那不是真的……
“他,他有何话留给寡人么?”
“有,只是……”
“他怨寡人,是么?他怨寡人!——”
嬴政苦涩地问起蒙恬,他邪魅的眼眸中噙满了肠断的痛水,而我迷蒙的眼中亦是泪水而落。
“长安君,他说,来世……来世他为兄,陛下为弟。”
“成蛟!!——”我阖上眼眸,耳畔是嬴政拂袖推倒桌案的声音,锅碎了,碗破了,竹简断了。我惧怕猛烈的响声,可我更为此刻嬴政崩溃的心而觉得痛。我担心他无法承受嬴成蛟如此的话语。“来世他为兄,政为弟。”死前的他为何这么决绝?就如他与我说的话那般,决绝到“若有来世,我们不再相遇,即便相遇,亦不再相识。”
“出去!!——都给寡人出去!!!————出去!!!————”他嘶吼在书房,泪痕过颊的我低声劝道:“陛下,陛……”
“走!!!——寡人不想看到你!!!————”
他已不辨是非,他已不知对错,他更不想让我一个女人扯下他最后遮掩的面具。蒙恬在一旁亦看出了他难受的心,轻声与我道:“洛凌,我们先出去,让陛下好好冷静。”
“可是……”
政,不要这般难受,成蛟不是故意说出那话的,政,不要这样难受好不好?政,不要这样……
多日积聚在心的掩饰在这一刻崩溃而出,我知道,我了解他的痛。
“走吧。”
“不,我要陪大王。”我还在原处,人却被蒙恬一把往外拖了出去,我回首望他,却见黑色的身影跪无力地扶在柱上。政,我要陪你,哪怕你嫌弃我,我都要陪你,把你心里的痛,把你心里的苦与我慢慢诉过。
“滚!!!————”
扯落了纱幔,喊断了我的意愿,他狠狠地拒绝任何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