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本该温暖,可三月末突如其来的那场寒雪惹得雍城的冷意迟迟不愿退去。嬴政的冠礼在圣驾到达雍城的第三日正式开始。
长而严整的守卫与宫人沿着蕲年宫后的路径直接排到了秦王祖祠之前,天并没有和风晴空,反而云有些阴沉,加之冠礼的隆重与庄严,每个人的心都有些莫名的担忧。嬴政在华盖之下,大步地走在红色的毡毯上,偶尔,与御史大夫隗状,长史李斯有过眼神互递。这瞬间的交流让吕不韦很是不安,大王在想何事?他的眼神中不仅充斥了荣耀与傲然,更带上了一层嗜血的淡芒。
他,会在何时下手?吕不韦心中一紧,赵姬与嫪毐之间的事,他早已知晓,只是从未吱声,他知道,从自己将赵姬拱手他人的那刻起,他已失去再次拥有她的可能。如今的她已育有二子,这亦是他本不知的,直到蒙恬暗中派往雍城的细作回来,他才知晓事态的严重。故而那日,才会冒着深夜的宫忌去往方洛凌的住处,让她救赵姬。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嗤笑的宽慰,方洛凌虽然得了大王的喜爱,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名分。
不过,此次雍城之行,大王只带了她一个女子。望着粉若桃花的女子伴在嬴政的身旁步向威严的祭坛时,吕不韦冷极的心仿佛有了一丝暖泉。她能帮助自己,帮助赵姬么?
正思着,吕不韦忽而发现,在本该赵姬与华阳太后共同站着的上位处,竟然只有华阳太后一人的身影。
她人呢?为何在此番重要的仪式前姗姗来迟。
鬓发间的纹微微刻上,只是担忧未上眉梢,赵姬从远处步了过来,只是淡淡望了眼上位,步到了嬴政跟前:“陛下,哀……哀家来晚了。”
“母后。”嬴政并未正视赵姬,反而望着远处,略有轻蔑道:“晚了并不打紧,只要不误了时辰便好。”
“陛下今日冠礼,哀家怎能误了。”话虽如此,可赵姬手中的冷汗已慢慢淌下。她知道自己已在生死的边缘。嬴政才到的那日,嫪毐已离了雍城,说是带着他们的孩子去咸阳,莫要让大王发现。可今日早晨,她才知晓,原来孩子仍旧在长信侯府,而嫪毐却去了咸阳。
他去咸阳作何?为何答应自己带着孩子离开雍城,却又不守承诺?早上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人就崩溃地栽倒下去,幸而宫人们扶着,不然她的容貌亦会被青石如岁月的刀痕一般再次割伤。
“呵……是啊,寡人的冠礼自然需要母后在场,只是,母后怎是一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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