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的自责,内心的灼痛让我感到了内疚,是的,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我什么都做不好,还把事情弄的很糟很糟。
“蒙少将军,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大王需要……”绎文复又看我,继续道:“需要她。”
我,一个被他们期许可以拖延嬴政生命的女人,究竟又有何能耐?
是他们高估了我,还是我低估了自己,心里变得万般复杂。待到步至他的床榻边,我的耳畔有蒙恬继续的话语:“刑室混乱的时候,大王说放了你。”
是他放了我?他终究没有忍心对我继续笞刑,我伤了他,是我伤了他,我知道他对自己母亲爱的很深,也看的很重,可我却把他逼得太紧,是我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床榻上的男人如我第一次在日食时看到的一样,安静地躺着,若如这世上最完美的雕像一般,只是脸上的惨白却如瓷色。
我总觉得他是坚强的,可我错了,他亦有脆弱如此时的时刻,他真的好安静,安静地无了半点的霸道。政,不要这样,不要……
泪,一滴,复一滴地落在了被上,我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都是我,才把他推到了这个深渊。是我,都是我。
“凌……凌……儿……”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什么礼仪,什么君臣,于我都不重要,根本不重要,他是我的政,我爱的人,周围拥住的影慢慢地退了去,我只是听到李斯的话语:“我们先出去。”
他的唇,好干好干,我竟能清晰地看到裂开的血痕,我看到了一旁的水,想要用勺取过倒入他的口中,然而,一切成了徒劳,清透的水滴顺着他的唇角成缕而下,我忙去替他擦拭,可身上的痕却痛得齿颤。
我按着胸前,却见掌心已落下淡淡的红,平日里,我会害怕,担心,可现在,我却把所有的注意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醒来,只要他没事,我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哪怕他永远都不再爱我,永远都不再记得我,我都不在意。
饮过水,我将带着唇间热度的液体慢慢地滴入他的口中,我不知道能润湿多少,可我知道,至少这样,就不会如此的干涩。
“别……走……”
我突然感觉到了他的手逃出了锦被,想要抓住什么,我迎过去,将手紧紧相扣,很久很久,我都没有这么握着你的手,这一刻,当我再次紧握,你却是这般孱弱。
“我不走,我不会走,真的不会走。”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成蛟的女人要害你?为什么?……
“成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