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因为我剧烈的咳嗽而止了住,他为我抚着胸口,轻轻地拍着背。刚才的冰冷,似乎凝在了空气中,我蹲下了身,他在一旁问:“好些了么?”
我出不了声,只觉着喉间腥的很,唯有点下头来应他。
“寡人让夏无且给你看看。”
我摇了下头,咳嗽就得靠时间,看了许也白看。夏无且来后,定又是给我很多苦涩的药喝,虽能抑制咳嗽,可却似乎根治不了。
“倔强的很。”
我抿唇,他则将我抱起,小有挣扎,因怕自己又与他起冲突,我又强作了安静。靠着他的怀,我闻过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味道,睫落的时候,我蓦然间发现天上的月,原来今日竟是满月。好大的银盘,本该是团圆美好的,可月下的人却是身近心远。
之后的日子,嬴政很少回寝宫,我似乎也不像宫婢,连寝宫的洒扫都让人代了,唯一每日要做的,便是喝药,准时的喝药。
一个月后,尉缭被嬴政赐封尉,继而,我发现嬴政与李斯常有很秘密的事商议,而这些商议,似乎连蒙恬都不是那般清楚。
我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强秦计划中的一部分。嬴政的心思就如一片海,他是不会让人猜透自己,更不会让他的臣子们了解他全盘的计划。所有的人,不过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个角色,而他才是计划的操纵者。
新的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赵国突然发动了对燕国的战事,且还占取了貍和阳城。看似和平的战国其实并不太平,偶尔间的挑衅与侵占总是和谐宴席中的一道调剂。嬴政亦不会甘于寂寞。
自亲政以来,他第一次发动了战争,且还是个偷袭战争。赵燕打的火热,大军都在前线,尚未退回,嬴政便让王翦、扬端和合为一军,攻取阏与、橑阳;继而又出兵攻取邺、安阳等处,一下竟拿了赵国的九城。
不得不说如此的战争行为,一定是受了尉缭的影响,所谓兵不厌诈,被嬴政发挥的可是淋漓尽致。
下了九城后,嬴政摆了大宴与各位大臣兵将同喜,我的身子早已恢复,自然跟在他的身边,一同赴宴。他喝了很多酒,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件极喜的事在他的面色中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高兴,隐隐地,我还感觉他目色中的一丝忧郁。
正凝望他,宴席外传来一宫人的禀报声,继而,来了一人禀道:“陛下,赵王派人送来急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