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太后用尽了力,拉着他的袖角,嬴政将掌覆在曾也是纤柔的手上低语:“子婴是寡人的王侄,寡人会给他安排良师的。”
华阳太后笑了笑,这笑是如此的无力,就仿若风中摇曳的残花,随时都会与风而逝。眼,微动了两下,华阳太后再次睡了过去。嬴政将她的手放在了被上,起了身。
离开的时候,我回首看了一眼华阳太后,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与嬴政一起步出华阳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悲恸的哭声,停落在雕栏上的鸟儿们蓦地飞了起来。
华阳太后的遗愿已了,故而,无了牵挂的她终于撒手去寻孝文王了。我想他们是恩爱的,身在咸阳宫,他们之间的爱或许并没有世人想的那么复杂。她去了,该是笑着去的。因为,如果换作是我,我亦会笑的。
嬴政继续走着,他虽未落泪,可我知道他的心亦是难受。默默地跟在他一旁,我也同样承受着那份心痛。
几日后,大秦盛葬了华阳太后。经历了三个君王,极富传奇色彩的女人离开了人世,留下的是扼腕叹息,还是窃语私论都已不再重要。
半个月后,我再次看到了嬴子婴,他长得挺高,人亦秀气的很,只是却与嬴成蛟的样子不再那般的像了。如此也好,至少嬴政不会把对成蛟的恨加于子婴。
子婴看到我的时候,并不认得我了,只是眸光在我的身上随意地扫睨了一下,仍存稚气的脸露了一丝略带忧郁的笑。
我希望他的未来会好,可我亦知道,一切都不能勉强。
秋季来临的时候,一岁的胡亥已经会开始说话,可是他却只会喊“父王“,嬴政自然很是开心,经常拿这事儿到处的炫耀。
李斯等人听了也只能附和道是公子聪明,我知道这和聪不聪明应是无关。胡亥喊“父王”,该是因为他与嬴政一起的时间很长,而嬴政又来是喜欢逗他,自然而然的,他们父子就亲了。这一日,嬴政刚放下书简,便抱起了胡亥与他玩了起来,我则如以往一般,只是在一旁看着。偶尔,琴儿递我水的时候发现,她的指上竟缠了布。
“怎么把手伤了?”
“我绣东西时,不小心把手扎了。”
“绣东西?荷包么?”
蒙毅要随蒙家军去原属韩国的边地,不知何时能回。琴儿该是做着女儿家的东西送他,好让两人的相思有物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