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直到那个夏天
33738300000017

第17章 爱不起——对不起

小西不断的在那个已经有点模糊的窗前寻找着自己的影子,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仿佛想要走出来两个人重合在一起。

“别臭美了,不就是多几块腹肌吗?”大熊在一边托小西后退。

“就是,就是,不是照样没有我魅力大!”哨子在那里用略带嫉妒的口气拍打着自己的裤脚,赶走依附的灰尘。

小西完全无视,还一边扭扭。“看看这翘臀,连女生的都没有我这么翘!”

听到他这么说,几个同伴都觉得自己的胃突然有点搅动,一种极度的内心涌上。不是他们装作想要吐,而是真的忍不住啊!从此,只要见到小西走到窗前,他们就涌上这样的感觉,仿佛成了心理的阴影,挥之不去了。

你说你,一个男人,在几个男人面前秀什么翘臀嘛,幸亏几个家伙没有谁的性取向有特殊的爱好,例如龙阳癖。不然也许他们就不会吐了,而是加速荷尔蒙的分泌了。

“小西,准备好没啊,下个星期就要开始了。”大熊忍了忍胸口的反胃,拍了拍小西的肩膀。

“差不多了,真的要去吗?”

“那是必须啊!”

也许是关于斗场的吧,吴小猛暗自揣测,只有这个能让这两个人,热血如此沸腾的,但是又有点怯场了。

吴小猛听着他们的讨论,目光透过窗台,慢慢的投向了窗外的原野,四野的绿草已经有一丝衰败的意味了,仿佛是被烤黄了的面包,绿色的调子已经褪去了,换上一丝丝的淡黄色,似乎打坏了一颗大大的鸡蛋,将整个空间熏染至此。

风吹的更急了,树枝不断的摇动着枝干,仿佛想要通过自身骨骼——枝干的颤动,来产生热量,驱走寒冷,赶走一丝丝的秋意,留住那些紧紧抱紧他们的树叶。风有点冷,像是慢慢的长大了,突然变老的孩子。深沉,调皮可爱,秋日的风,有一种淡淡的温暖,但是却只是一丝,是那么的渺小,而萧条!

卷起曾经辉煌的日子,慢慢的洗刷了天空,大地,直到四野清净,消失了尘埃。

我要怎么办呢?自己心中到底是谁呢?或者说我应该跟谁在一起呢?还是放弃,然后像现在这样继续,还是。。。。

吴小猛掐断一根还是嫩绿的狗尾巴草,长长的放在自己的口中,就那样叼着,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正在挣扎着咬钩的鱼儿,明明知道这个钩子太危险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咬。

风很凉,很冷,他的嘴唇都有点干裂了,今天并不是周末,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他安排给自己消化垃圾情绪的日子,但是他就这样做了,他已经因为“爱情”这东西,彻底的打乱了,自己的日程安排,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被颠覆了自己的世界,开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任凭秋风扫起周围的落叶,那是遗留在树根下面的,想要紧紧抓住,保护他们的过去的!

“保护他们的过去。”这几个字突然出现在了吴小猛的心中,仿佛是一个开始宝藏的谜语,芝麻开门中的阿里巴巴。

他吐出了自己口中的狗尾巴草,放下了自己口中的“鱼钩”!

“我也要保护自己的过去吗?”自己的过去,那是一个身影,她似乎只在自己茫然无措的时候,出现,让自己那颗迷乱不知去向的心,寻找一个可以坚持的港湾,继续起航,是那个身影,让吴小猛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心中总是会有一点点的温暖,虽然依旧伤心,她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心中有一个牵挂总是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米娅,她真的很美,不需要任何的雕琢,她凝聚了南方大地的美丽,将那种曾经属于远古贵族的美丽展现无遗,天然,秀丽,灵动。她的身后,似乎有那灵动的山水,小河静静的躺在这片大地的温柔,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莫菲呢,她,吴小猛不是很清楚。只是跟她有一面之缘,后来就慢慢的远去了。其实,是他的目光都被聚集到了米娅的身边,而且,吴小猛也不会同意自己在高中分心的,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如果你想要走的更高,更远,你就必须忍得住寂寞,孤独,仿佛是一头山林里的孤狼,在寻找自己的猎物心无旁碍,只为那一次进攻。

高考,像是一张巨大的栅栏横在了吴小猛的面前,跨过去,自己或许能够寻找到自己向往的海阔天空,跨不过去呢,他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自己能够接受吗。

其实,就算自己能够接受,自己身后的人呢,自己的家人,农家出来的孩子,总是会被赋予太多的期许,所谓的望子成龙,吴小猛已经在家里听到过一千遍了,他无法忘记他们的期许,自己必须那样做,做一个心无旁骛的人,好好的利用自己高中的时间,不让他们失望,也不让自己对未来失去希望。

这不只是因为,别人,也有自己的原因。我们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在泥泞和汗水中,那里有太多的身影,他们是那样的执着,惶恐的眼神,又是那样的无助,他有着太多人的故事了,也有自己的故事,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自己仿佛被压垮的选择。

一个同样的橡皮擦出现了,而画面中是两个花季的少女,她们仿佛将天空丢下了,这个世界只为了她们而存在。她们在一起出现了,不过似乎两人都不喜欢对方,中间有一丝裂缝,一块橡皮就那样从中间落下。慢慢的擦去了她们的样子,慢慢模糊,直到消失。

吴小猛,从地上站了起来,跨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这个小小的花园,向着教学楼走去。

夕阳有一点美好,带着一点温暖,他伸展开自己的手掌,让自己尽力接受每一份将要离去的阳光,留下最后的一丝的温暖,或许今天我还能接受到你的温柔,但是明天,就会消失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选择那两个倩影,不是因为自己能够做一头孤狼,能够忍受寂寞跟孤独,而是不确定。不确定米娅,莫菲对自己的感觉,更加准确的应该是,米娅对自己的感觉。

如果,米娅向自己表白的话,吴小猛会立刻放下白旗,投降的,他的整个人,整个世界都会为她倾倒的。但是怎么肯能呢,自己一个男人,对就是男人,都不愿意冒着被别人拒绝的风险,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够?

他不敢冒险,与其如此,还不如继续像从前一样,做一个孤单的自己,只有兄弟的自己,自己或许会轻松一点。将爱情还没有真正燃起的火焰周围,慢慢的安装了灭火剂。

米娅今天似乎很安静,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但是她失望的是,吴小猛似乎毫无所觉。晚上自习的时候,她还不时的朝她室友小雅那里看个不停,而那个穿着修身牛仔的小雅朝着她吐舌头,扮鬼脸。

她们似乎在计划着什么,或者说等待着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他?”小雅将两本书放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扯了扯米娅的百合色的“花瓣”。

“什么。。。谁啊?”米娅的脸固然升起两朵红红的云彩,更加像是一个可爱的,红红的大棉花糖,看起来是那样的诱人,让你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小雅用手,扶了扶自己那长长纤细的大腿,仿佛在寻找一点安慰,她真的有点羡慕米娅的美丽了,看到她脸上那因为害羞出现的可爱的美丽,她自己都咽了一口气。太诱人了,这简直就是人间的大杀器啊,哪个男的能够抵挡得住啊。

米娅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头发,长长头发的垂到胸口,在那里聚集,隆起着。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

“你害羞的样子好美啊!”小雅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心理面说不出的温暖,仿佛自己都想要跟她在一起了,连女生都喜欢的美丽,可想而知,男同胞们如何能够抵抗呢。

“吴小猛对吗?”小雅突然有点嫉妒的道。

“。。。。没有啊”摇摇欲坠的声音,米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出几个字,她那摇摆着的羞涩,半遮半掩的羞涩,真的让人抵抗力彻底衰败了。

米娅听到小雅说吴小猛,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面好欢喜,甜蜜蜜的,听着她的编排自己心里突然莫名的高兴,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低下头,做着完全起着反作用的掩饰。

“都这样子了,还不承认!他有什么好的?”小雅的声音中有点不屑的样子,吴小猛在班上确实没什么突出的,除了吓死人的外语发音是班上的奇葩之外,没什么可圈点的地方。

“我觉得新来的郑浩就不错啊。”小雅实在是不想,米娅这多百合插在吴小猛这坨牛粪上,她想要给小雅寻找一个新的浪漫。

米娅听出了小雅的不屑,突然握紧粉拳,笑嘻嘻的看着小雅。

“耗子啊!呵呵。”米娅抬起头,用怪异的目光在小雅身上打量着。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耗子了,对了你刚才叫他郑浩。”

看着米娅突然起来的转变,小雅突然觉得有点局促了,这根本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但是她很快的掩饰了。

她甚至都忽视了刚才米娅对郑浩的称呼,似乎他们是认识的,但是她极力掩饰自己的穷迫根本没有留意!

“我当然喜欢他了,长的又帅,而且还那么有男子汉气魄,太酷了!”小雅装出一副花痴的样子,极力的表现着自己对郑浩的仰慕。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心比天高,米娅对自己的死党还是了解的,她就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所以一般人真的很难入她的法眼。

用小雅自己的话说:“不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东西,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们就这样走入了教学楼,同时还带着一双双的目光,仿佛护花一般,跟随着。

吴小猛不知道,自己刚才被小雅鄙视了,要是知道的话,吴小猛在心里肯定会对她们那些鄙视他的人说:“鄙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谁的不平,也许是我吧。

米娅,原本非常期待走入教室,继续跟那个坏蛋暴君,在一起。但是今天似乎吴小猛有点不一样,他好像是回到了他们开始见面的时候,一样的礼貌,疏远,好像他们两人一起同桌的时间,是没有存在过的。

连米娅自己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不认识啊。

吴小猛依旧看着自己的书,仿佛米娅来与不来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在强忍着不去看米娅,他真的不敢了,自己可能真的喜欢她,但是,爱不起。有的人,真的爱不起。

爱情,对于他来说,也许真的是奢侈品,只能看着别人拥有,自己就只能做一个过客,出现在他们的美丽生活之中,而后又慢慢的消隐不见。

米娅将手放到吴小猛的眼前,晃了晃,想要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课本。

“跟你生活在一起,真是太。。。”米娅抗议的向着吴小猛说着。

“我们是坐在一起,不是生活在一起!”吴小猛可以的纠正了下米娅用词的不当,但是突然又觉得有点,后悔。多好啊,要是我们能够生活在一起的话,直到永远该多好!但是心中太多的不允许打碎了他短暂的梦。

让一切回归现实,他的脸慢慢的变得寒冷,仿佛坚冰一样,凝冻了他自己的世界,封闭起来,任何人动无法进入的南北极一般,只有自己孤单的白昼或者黑夜。

“明明还摸自己的脸,替人家擦眼泪的。”米娅想着吴小猛寒冷的陌生,脑海中又浮现出他那温柔的神情,还有擦去自己泪水的时候,他眼中淡淡是湿润,打转的泪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像是被刺到了,鼻子有点酸,然后不争气的眼睛又开始决堤,泪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书本上。

然后掀起一个个沙漠中的沙丘一般,有点点的暗黄,泪水滴答滴答的打湿了她的书本,晶莹中,包含着太多的哀伤,连那一张张的纸页都开始卷缩,哭泣,分不清楚这是米娅的泪水,还是书中流露出的泪水了。

吴小猛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米娅,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米娅的每一滴眼泪,都仿佛捶打着他的心,那滴落的已经不是米娅的眼泪了,而是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想要将自己胸中挤压的疼痛咳出来,但是又不敢打破米娅的平静,平静的哭泣,他就只能那样强忍着自己的痛,对米娅的怜惜。

他很想,想着什么都不顾,立刻抱住米娅,把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让自己来温暖她心中的伤痕,但是他不敢,他不能。

“对不起,米娅,我不能帮你擦干眼角的泪水了,但是你的温柔美丽已经刻在了我的手中,你的泪水已经永远的刻在了我的手中,我不会忘记你的。但是我真的不敢,也许我自己根本不能带给你你想要的美丽。”

“对不起!”吴小猛不断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对不起,仿佛想要得到自己的原谅。

他只能静静的看着米娅的眼泪,滴落。忍受着他那慢慢举起的双手所带来的压力,跟颤抖!

大熊他们都在认真的看着书,出奇的宁静,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但是他们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吴小猛,他们没有去阻止,也没有站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

最后,米娅在下课以后,被郑浩带走了。

吴小猛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挖走了一半,就在郑浩将米娅带走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突然不存在了,他没有能力去思考,只能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拼命的挤压,想要堵住那疼痛。

他只有自己骗自己:“或许郑浩才是她最好的选择,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资格!”紧紧的握着自己胸口,那里除了刻骨的疼痛之外,还有一块橡皮,是米娅的,一直是吴小猛跟米娅抢夺的宝贝,仿佛联通了他们无数的回忆,无数次拌嘴,吵闹。

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吴小猛突然觉得回忆中的自己是那样陌生。“原来这个是我,原来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快乐,没有了忧伤,没了失望,忘记了一切。”

但是,米娅已经被郑浩带走了,那个在走的时候,用杀人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郑浩带走了。

郑浩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我会找你算账的!”

上课,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上课,去思考了,无视郑浩的警告,脑海里只有米娅的泪水,静静的滴落在眼前的书本上,这本仿佛来自几个世纪之前的课本,已经被泪水洗刷的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了,仿佛佝偻的身躯慢慢老去,直到消散在尘埃之中。

(有明明想爱,感觉自己的爱情触手可及的吗?过去了之今后真的会遗憾吧,留下你的痕迹,吧!或许能够祭奠自己的遗言,流逝的爱情,我们想爱,但是却又不敢!最后只有祭奠的资格,来回忆她们或者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