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风的嫁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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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莫一叶知道亦如迟早会体会爱情的滋味,却没料想到亦如爱上的是***的男人。***,在莫一叶的眼里那是一种放纵,是她自己无法接受尝试的。一夜的欢爱激情无法延续到天明,天亮了,大家就是陌生人了。

这一种放纵,是那些不想背负责任的男女的游戏。

莫一叶以为林亦如是理智的,能够周旋在这游戏规则里而不深陷其中。现在看来,女人的理智和爱情是无法并存的。为了爱情,总是会失了理智。

莫一叶叹了一口气。每一段感情都像是一张网,让深陷其中的人无法挣脱。她是,林亦如也是,越是挣扎,越是痛苦。

她无法安慰亦如,就如亦如也无法安慰她。她们能做的就是在彼此受伤的时候,静静地陪在对方的身边。

朋友就是尊重对方的选择,并且不离不弃。

还有一个月就是方禾的生日了。

莫一叶想着今年应该送什么礼物给他。前年送了一块表,去年送了她亲手为他编织的围巾。想到去年他许的生日愿望,她开心地笑了。

他说:“我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和叶子一起生活。”

当时的她心里满满的感动。她不知道他当时许这个愿望的心情,也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但是这一份情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每一次想到他的这句话,她心里的委屈她都可以不计较。

没错,女人就是太傻,总是为了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而执着。就算很受伤,也要隐藏起那伤口,假装很好。

只是,她也会埋怨:“即使我说的很好,为什么你会相信?”

女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一种生物。难怪说:女人心,海底针。

天气越来越热了,正是正午的时候,店里很少人来走动,莫一叶关上店门,出去走走。近来她的胃口不好,她想着不吃午饭了,去看看能不能给方禾买到生日礼物。

其实她是在这方面懒得动心思的人,到现在她也没想好该买什么礼物给他。方禾什么也不缺,她要送的只是她自己的心意。

在精品街逛了逛,莫一叶并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礼物。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到转角处有一家卖十字绣的店,她心生好奇,走了进去。

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会拿针线的人。

随便看了看,她发现十字绣还有很多的图样。突然,她被一幅图案吸引住了。

那幅图案其实很简单,就是两只相牵的手,题目是《执子之手》。

但是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图案,她也心生感动。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心下已决定,这就是她要送给方禾的礼物,自己动手做的。

由于之前没有绣过,莫一叶跟店老板学起了刺绣。

夜老板是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很耐心地教起了莫一叶,从起针到收针,全都详细地说了一遍还示范给莫一叶看了。

莫一叶记住之后向老板娘致谢,然后买单离开。

有时候,她觉得爱情就像是一种魔咒,能让人的心魂都失去自控的能力。原来不屑于去做的事情,现在却不由自主地为他做尽,只是为了让他欢心。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她知道,只是,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无法让自己不爱他。所以,她闭着眼睛向前走。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掉进去会粉身碎骨,她也要在他的心里刻上她的名字,义无反顾。

义无反顾这个词,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死士,为了心中的信念,把生死置之度外。而她心中的信念,就是爱情。

一个视爱情如生命的女人,如果失去了爱情,那将会是怎样?

从没有拿过针线的莫一叶不知道那些别人做起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到了她的手里,就是困难重重。刺十字绣的针虽说不像缝衣服的针那么锋利,也把她的手指扎得红肿了。而那幅十字绣还是那么可怜巴巴地只绣了不到一个巴掌大的地方。

她望着那一块布兴叹。当时买它的那份热情已经被冷却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她对爱情的执着。

烦恼之余,她突然想给方禾打个电话,就想听听他的声音。她已经三天没有见他了,过着这样的日子,她觉得心也好累。

莫一叶拨通了方禾的电话,但就在那边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她又把它给挂掉了。她很少打电话给他,她害怕自己把自己放得太低,最后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即使她是这么这么地爱着他,却不想透露太多的信息给他。

终究,爱情和生命一样,有着尊严。

有时候,她是会生气的,但她气的是自己。气自己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舍不得,为什么要这么偏执地爱着这么一个身不由己的男人。

但是这些的情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会自动瓦解。那名叫方禾的毒,她已经中得太深。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来电。

“喂。”

“是我。”原来是韩进。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她问。在她的记忆中,她没有给过他电话号码。

“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他笑着说。

原来是亦如。没想到她那么鸡婆,居然会把她的电话号码给别人,下次得要好好说说她才是。

“你不高兴了?”见她许久没出声,韩进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有,只是有点突然,然后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一叶从来是不懂得怎么样隐藏自己情绪的人。

“那,我们下次再聊?”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劲,韩进问。

“嗯,好。”

就这样,他们结束了这短短的对话。

韩进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但是,她却无法给他他想要的。也许,她没有遇见方禾的话,她会爱上他的吧。而如今,她的心早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其实,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连她的未来,都在他的不确定中。

莫一叶苦笑了一下,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十字绣。这一针针的爱意,方禾他能感受得到吗?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总是萦绕在她的心上呢?是她的心太小,还是这个世界太大了?

最近她的心里总觉得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整个人都在昏睡的状态,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她却还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算了,就到晚上再吃了吧。一个人的时候,连吃饭都是一种负担。这是莫一叶深深体会到的,所以不饿的时候她也想不起来要吃饭,也许,这也是她一直都胖不起来的原因吧。也正因为这样,方禾一直说她不会照顾自己,老是让他担心。

但是对于她来说,不饿的时候硬是让自己吃饭,她会觉得那更是一种受罪。所以,虽然他总是会说她,她还是这样,没有改变过。她想,要她改变的唯一方法是,有一个人每天抓着她一起吃饭。

只是,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否存在。

又是一个不太忙的日子,眼睛酸痛的莫一叶放下手中的十字绣,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最近的她嗜睡的紧。平时晚上是睡不着的她,现在晚上一吃完饭就想躺下床去睡觉了,早上还醒不来。现在想起来,她也觉得最近的自己太反常了。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她想。于是,她再没有放在心上,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了。

因为觉得很累,莫一叶提前关了店门,准备回去吃饭睡觉。

就在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感觉头一阵晕眩,于是她放慢了脚步,停在一边扶着墙。但晕眩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莫一叶看见的是白白的房间,还有穿着白衣的护士。

她进了医院,她知道,手上插着点滴的针管。

看见莫一叶醒过来,护士扶起她半躺好,“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

莫一叶点了点头,心却开始悬了起来。

没事的,会没事的,她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她不是怕死,而是心里有着莫名的恐慌,没有缘由的。

但是,当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她走来的时候,她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变得坦然。

“医生,我这是怎么了?”她问道。

医生看了看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营养不良而贫血。但是,身为一个孕妇的你,怎么那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

“孕妇?”莫一叶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了。他的意思是说,她有了孩子吗?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难以置信。

她的肚子里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下一个瞬间,她的心里突然有些开心,那是她和方禾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但是,在下下一秒,她又开始难过。这个孩子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这个做妈妈的,什么也给不了他。

家,她想要有一个家,就在这一刻,这个感觉特别强烈。

接下来那位医生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连医生几时走出了病房,她也没有留意到。这一刻的莫一叶感到特别的孤单,她好想有个人可以陪陪她,不管是谁,只要不让她一个人就好。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亦如的电话。

“喂,叶子,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亦如的声音。

“亦如,来陪陪我吧。我在医院。”莫一叶的声音变得哽咽。

“你等着,我就来。”林亦如没有问叶子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此刻陪在叶子的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朋友,就是如此。需要的时候,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十几分钟后,林亦如出现在了莫一叶的病房,看样子是一挂电话就赶过来了。莫一叶突然就觉得眼眶发热,对这一个朋友。

“怎么了,叶子,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叶子安然无恙,林亦如问她。

“亦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怀孕了。”莫一叶想装着很平静,却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不安。

“怀孕?”林亦如听到也呆在了那里。叶子和方禾的关系她很清楚,这个孩子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莫一叶点了点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你和方禾说了吗?”林亦如问。

莫一叶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敢跟他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件事你应该和他商量一下,毕竟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这孩子是一个意外。”其实,莫一叶害怕的是在他的口中听到她不想听到的话。

这是一个生命,是他们把他带来这个世界上的,她无法狠心说不要他,也害怕方禾说不要他。所以她不安。

在正常的家庭里,有了宝宝是一件喜事,而在她这里,却给她添了许多的烦恼。

林亦如没有再说话。这件事,只有叶子和方禾才有权做决定。她看着叶子憔悴的面容,心里发酸。做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难。

打完点滴,林亦如陪着莫一叶回到了家里。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莫一叶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林亦如去厨房给她煲了点粥。这时,莫一叶接到了方禾的电话。

“亦如,方禾说他等会过来。”莫一叶说。

“那好吧,你们好好谈谈。我就先回去了。”林亦如说,然后脱下了围裙。要知道她自己是不下厨的,为了叶子才下这么一次。

“嗯,好的。路上小心。”

“有事打我电话。”林亦如走到门口换鞋,“那粥记得要喝。”不放心的她又叮嘱道。

“嗯,我会的。拜拜。”

亦如走了,房间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她走到厨房盛了一碗粥,一边喝一边想着怎么和方禾说这件事。她知道他会为难的,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为难,更何况但是他呢。

等待的时间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却又很短。莫一叶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方禾开门的声音。

刚进门的方禾看到正在喝粥的莫一叶愣了一下。

“怎么现在才吃饭?”叶子就是这点让他很不放心,她似乎总是不懂得怎样爱护自己的身体,而他又没有那么多时间每天叮嘱她要吃饭。

“今天发生了点小意外,所以才这么晚的。”莫一叶解释说。

“发生什么事了?”方禾追问道。

莫一叶不知道要不要实话跟他说,就怕他会担心。看着他担忧的眼睛,她还是决定如实地跟他说:“今天晕倒在路上了,不过医生说了,只是贫血,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在她脆弱的时候,他居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方禾也恨自己的身不由己。

“我也是怕打扰到你,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了。”莫一叶低下头。

叶子的善解人意,也是方禾心里最伤的温柔。为了他,叶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真的感到心痛不舍。

“方禾,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跟你说。”莫一叶犹疑地说。

“嗯,你说,我听着。”把她拥在怀里,方禾轻声说道。

“医生说,我…我怀孕了。”终于,她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她的心里一阵轻松。

“你说,你怀孕了?”方禾也觉得不可置信。

似乎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这样的反应。

莫一叶轻轻地点了点头,埋首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终究,她还是害怕会失望的。

方禾轻轻地把手放在叶子的肚子上抚摸,“这里有了我们俩的孩子,是真的吗?”他的话里,有着为人父的喜悦。

“方禾。”莫一叶叫了一声。

“嗯?”

“你开心吗?”

“这一刻,我是开心的。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莫一叶抱紧了他,脸上却挤不出笑容。当兴奋的感觉一过,人最终要面对的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