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再见高中
33798000000002

第2章 1中考

六月的天,太阳从来都不会吝啬它的火热,也不会再乎人们的感受,它只是用自己的热情告诉人们——这就是夏天,火热的夏天。

夏天归夏天,炎热也归炎热,但对于人们来说,许多的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改变太多,比如这夏天的中考就是其中之一,它依旧是照着教育局的安排进行着……

在一个不出名的小村庄里,一所中学座落在山水之间,可以说是依山傍水吧。这所中学是附近十几个村庄的一所好的中学或者说是唯一的一所中学。学生都是来自这些附近的村庄,学生家近的也就几百米,而远的则可能有十几里到三十里不等,所以有许多学生都是住宿在学校。学校也不是很大,中学三个年级,也有七八百学生,一个简单的篮球场,就是学生们最大的乐园。不过要说显眼的,还是那堪称一绝的食堂——一个占地差不多半个篮球场像鸭棚子的建筑,那是个纯粹用杉木和竹子搭起来的棚子,连屋顶都是用竹席盖上的,下雨的时候总是外面下雨,里面也漏水——而且还是大水,有时候里面的水养鱼也都差不多了。但也就是这样一个食堂,让这里许多学生吃上了好的饭菜,要知道在以前,家隔学校远的学生,都是自己带菜来吃,或者在外面买菜,但是想一下,自己带的菜都是要保存至少五天,所以带的都是自己家里的腌菜,大多都是辣酱、萝卜条之类的,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营养了……

不过好多学生都不会称赞学校所做的努力,反而是挑三拣四的说学校的“黑暗”,压榨了自己多少多少钱呀,学校的饭菜是怎么怎么不好吃呀……也许学校可能有点问题,但更多的是我们学生没事找事做,没办法,年轻人吗,总是爱说说什么,抱怨些什么,心里才会舒服一些。但是值得说的是食堂的确给学生带来了好处,不仅方便了学生,也让学生的生活更好了一些。

学校前面有一条河,那河水也不是很深,因为在乡村,所以河水也是也就很清,倒也称得上是清澈见底。在河的另一边,则是一所小学。学校的后面就是一座山,对于处于山村的人来说那是最常见不过了。在山水之间,也就有着这两所学校,如果从风水上来看,或许可以算是块宝地吧。

要是在平常,学校肯定不会太安静,因为人多,总会搞出一些什么动静,所以学生们也就习惯了那些吵吵闹闹,玩玩打打的课外生活。如果太安静了,只能说明一件——十有八九是学校放假了。

然而,今天却不那样,明明有许多人在学校,但是学校却有种异样的安静。只听见有些老师的话语声,其它的就是一些哨声……

这是什么原因呢?不平常的现象总是伴随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不错,今天就是学生们的中考。俗话说:十年寒窗苦读,只为金榜题名。的确,这许多人心中,今天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见证自己实力的时刻了。九年义务教育,加上那一年的幼稚园,正好十年,为了“金榜题名”,他们在做出自己中学最后的一次考试,或许许多人的眼中就是——成也中考,败也中考。

学校的教学楼上挂着“祝木星中学中考取得圆满成功”几个大字,在教学楼的前面的操场上有着一条用石灰粉画的粗线,加上一条很长的红色丝带,就构成了木星中学的中考警戒线。在警戒线外面则是这届将要参加中考的考生,在这群人中,虽然有些人有足够的自信,但是更多的人心中是期待与紧张。然而二百多人中要说真的想考得好,或者说想要上好的高中——比如说林县一中,林县二中,或者市里的高中,则得看木星中学的尖子生——实验班的学生,而普通班的学生基本上学校就是尽量想办法让他们毕业。

考生们有的抓住最后的时间去记些自己平常容易出错的题目,题型,也有人在询问自己旁边坐的是那些人,想要抓住“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好让自己能顺利毕业,也有人像是在放松心情好去应对考试,但也有许多人对此不以为然,可能习惯了那种考试,在他们眼中,考不考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最后补考只要交钱就可以拿到毕业证……反正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吧!

在那些准备考一个好的高中的学生来说,此时的空气充满的恐怕就是紧张与期待。十年的奋斗,三年的准备,一千多个日夜的苦读,上千张的试卷……那原本应该很可爱的童年,只因为了这两天的放手一搏……不管是谁,只要是在这些日子中付出了的,谁不想有一个自己满意的结局呢?实力,还有运气?能否为自己这次中考护航,谁能知晓?

离考试的时间越近,心理的紧张也是更强,许多学生的手心中开始冒汗了,他们都在等待着那进考场的哨声……

郭白,木星中学的一名学生,准确的说是木星中学实验班的前五名之一。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考试再平常的事了,因为身为一个实验班的学生,就必须耐得住寂寞,要懂得许多无奈的取舍,那一天几小考,三天一大考的日子,他与同班的同学早已经习惯了,所以考试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尽管经过了那么多的考试,但是在今天,郭白还是得做出万全的准备,因为这是中考,以前的自己拼命的付出,就是为了今天,如果今天出了差错,那也就是意味着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作废——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你考的好,你就有机会上好的学校,你考的不好,那么没有人会为你掉眼泪。

郭白站在警戒线外,和几个好友一起等待着开考哨声的响起。在这之前,郭白像往常一样,去了趟洗手间,在郭白的潜意识中,这不仅是为了避免考试中出现的一些意外——尿急或想大便,还有就是因为这好像是郭白的多年来考试形成的一个习惯,也就是这个习惯,却成为了郭白考试前降压的最有效的方式。尽管今天郭白用了这样的减压灵方,但手心还就冒了许多的汗。可能就因为今天的天气炎热的原因吧,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郭白还是有些紧张。像郭白这样在木星中学名列前茅的人都是如此,那么就很容易想象其他考生的心理了,当然有些是要出外的,这并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本来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那哲人说的好啊——态度决定一切。如果你态度都不端正好,就是有答案飞到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及格!

有一种难受叫等待,而在考试前的等待叫煎熬,而在越重要的考试面前,这种效应会加倍。所以除了太阳的煎熬之外,等待也在煎熬着考生。

“嘘……嘘……嘘……”连续三声清脆的哨声刺破了疑重的空气,接着一声强有力的“预备哨,请考生按次序进入考场”瞬间震醒了所有考生的心——考试就快开始了。

两个老师迅速将警戒线的那条红绳放下,让考生进入考场。许多考生都很急的拥挤过去,但是郭白却是慢悠悠的看着他们挤完后才进去,因为郭白认为一开始就去挤的做法很愚昧,反正都是进去,慢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倒是如果因为心急,挤出个意外伤害来,就未免太不划算了,更何郭白的考场就在一楼,所以更加没必要去挤了。

郭白不慌不忙地进入考场,很快就找到了他自己的座位。考前的十分钟,郭白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考试工具,以确保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之后就是熟悉一下考场的情况。

因为考场在一楼,所以也不会太热,温度在夏天的木星中学来说倒也是比较适宜。那些比郭白先进来的考生看见郭白进来了,眼睛开始放光。因为在木星中学的九年级也就那么二三百来人,经过三年的同校,大多的人都见过,许多人都可以相互叫出名字,像郭白这种在年级排名前五的人基本上大家都认识,就算不认识,至少也听过他的名字。而现在郭白分到了这个考场,无疑是上天给他们莫大的幸运。

有几个靠近郭白的考生开始与郭白套近乎。“郭白,等下你要帮我一下忙啊,要不然我连毕业证都那不到啊!”郭白的一个小学同学黄侠对他笑着说。旁边几个郭白认识的也凑过来说:“是啊,是啊,你要帮帮忙,你也知道,我们考学校就不想了,只求毕业,少交点补考费就行。

郭白平常就是那种比较随和的人,但是在考试作弊上虽然有心但都是无胆。但今天不同,今天是中考,可以说是初中最重要的考试了,而这考试也关系到许多学生的毕业。虽然郭白不想答应,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郭白还是得答应下来.许多人肯定会有疑问为什么平常都不敢作弊的人,怎么在这个最重的节骨眼上却要帮人作弊呢?然道郭白就这么仗义?

其实也不完全如此,最主要的是郭白怕惹毛了人家。道理很简单,在有些考生眼中,自己反正考不上,大不了就去补考,反正读了三年,学校肯定得给我一张毕业证。但现在,有一个成绩好的坐在我边上,他们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顺利毕业。如果那个成绩好的不给自己机会,如果那人脾气好,倒是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要是碰到一个不好的,跟你翻脸,搞得郭白自己也考试不成,那就亏大发了。再加上在考试之前,郭白的老师就提醒过他们,有些时候如果那些普通班的学生要看你答案,尽量帮点忙,不要惹毛了他们,反正他们也不会跟你们竞争考学校,当然老师也在普通班的学生打过招呼,让他们自守本分,尽量不要去打扰重点班的。要是单是如此,郭白也不会答应的如此轻松,因为没收试卷可不是好玩的,那就意味着自己考不上好的高中……那样的话,后果自然不堪设想。最主要的是老师无意或者说是有意告诉郭白他们这次考试的监考老师会尽量“照顾”他们的。所以郭白倒也是答应的比较从容,当然在回复他们的时候郭白还是留了一手:“我不能说一定,但我会尽量,这要看监考老师的情况。”

那些抱佛脚的考生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听郭白这样说还是笑这说:“那你尽量,尽量……”同时他们也开始向同为重点班的其他同学“求助”,其中重点是与郭白排名相差无几的黄里。不得不说这个考场的普通班学生的运气不错,因为其中重点班排名前十的就有四个。

虽然答应了他们,但这些人对郭白来说,只有一个人值得他去冒险,那就是郭白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方凌,但方凌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今天却没有来和郭白来打招呼要郭白给他递答案。郭白也知道,方凌是不想让自己因他而分心,这点在郭白看来,那才是真正的朋友。并在心中下了决定,有机会,要帮方凌一下。

十分钟悄然过去,又是接连这三声刺耳的“嘘……嘘……嘘……”,让刚刚火热的考场迅速安静下来。接着一声“发卷哨,请监考老师发卷”,让考生的心开始绷紧,赶紧检查自己的试卷是不是正确的,然后小心翼翼的填好自己试卷上应该填好的信息,等待着开考哨的响起。

过了几分钟,刺耳的哨声再次响起,那宣布开考的老师老师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开考哨,考生开始作答”,声音还未落下,考场的气氛已经由那沙沙的笔声拉起——中考就这样开始了。

三天的考试对郭白来说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考试的试卷的风格很适合他,除了他自己不拿手的数学有些没把握外,其余的对郭白来说倒是小菜一碟。如果要说其中的插曲,那还是得说帮其他考生递答案了,其中又一次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差点没收了郭白的试卷,也就是因此,郭白也就有了拒绝其他人的要求理由。但是尽管那样,还是有许多不懂趣的考生在郭白答题的时候催来催去,有时候做到关键的时候,人家就突然戳他一下,搞得郭白很是气愤,但为了中考的顺利过去,郭白也是不能有所争议……

对于方凌,郭白倒是觉得有些亏欠,只给他递了一次,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毕业……

最后的一声交卷哨响起,所有考生都在老师的催促下停止了他们的作答,刚考试后的考生的表情是考试结局的第一反应,有许多同学都在讨论他们的考试答案能否对得上,也有的在抱怨,当然更多的都是无所谓的样子。总之,初中就算是过了.郭白脸上的表情也暗示着他考试应该考得很顺利.

当考生走出考场不久,噼啪的鞭炮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那是学校对这一届学生的送别吧!鞭炮声停止后,学校的广播开始放起了小虎队的——《祝你一路顺风》,然后接着响起了《朋友》……空气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薄膜,许多学生听到这些歌曲,都突然热泪盈眶,尤其是许多女生……

是啊,三年了,在这个学校已经三年了,只要不是冷血动物,谁都会对这个自己呆了三年的地方产生感情,何况在这里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呢?

此时的郭白也被这气氛感染,突然眼角已经湿润,但好强的他赶紧拭去了那些泪水,不知道怎么的,平常一直想离开学校的郭白,此刻却只想留在这里。郭白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回到自己呆了三年的教室,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他的同学,他们讨论着这次的考试,祝福着彼此,大家就这样交谈着,慢慢地教室里已经聚集了郭白班上的所有学生。而这时,郭白的班主任李绍也已经进来了。

“大家安静点,安静点,坐好!”李老师的声音响起,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安静,如果学生多留意一点的话,应该会很容易发现李老师的语音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严肃,倒是显得向个朋友。

“好了,现在你们已经完成了你们的中考,也就是你们已经毕业了,在这里我恭喜你们解放了。”李老师的话刚落下来,讲台下的唏嘘声响起一片。

“大家努力了三年,吃了很多苦,这些我这个班主任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对我都是有些意见的,有些的意见还不小,在此我向大家道个歉,没办法,作为一个班主任,如果我不严肃点,那我就管不好你们,就更不要说要你们搞学习了。其实我也想和大家和和气气,像个朋友,那样多好,但是情势不允许啊!不是吗?呵呵,现在大家都毕业了,以后许多人都会走不同的路,我希望大家记得我,但不要恨我,那样我作老师也太失败了。平常都是我当大人,你们一直都是当小人,受我的管制,今天我们就反过来,你们当大人,我当小人,还望你们这些大人原谅我这个小人这些年来的过错。”李老师幽默的话语让我们很是吃惊,原来李老师还有这一面,台下的笑声更大了,大家都抢着说不会。

李老师的笑容更灿烂了,“三年过得很快,现在大家都考完了,不管你们考得怎么样,但在李老师我的眼里,你们都是最棒的。考试也过了,你们也不要想太多,现在你们拥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假期,你们可以尽情的玩了,把你们以前的假期补上来,然后慢慢地等待这考试结果的出来,在这里,我也祝你们都能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台下的学生都说一定、肯定之类的回答。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能相处三年,那是缘分,现在我们将分离,不是我们的缘分到头了,而是我们将考验我们的缘分。我真心的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我们十八班,不要忘记你的同学,如果可以,也不要忘记我这个欺负过你们的老家伙。”李老师的话虽然带着伤感,但还是让郭白他们捧腹大笑。

“好了,现在你们想回去的就回去吧,如果想和同学说说话的就留下来说说,毕竟以后机会不会太多。我现在还会呆在这里,你们要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也可以说啊”李老师继续笑这说,并笑着走下讲台和郭白他们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