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漠然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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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漠然走过2

放学的路上子涵愤愤不平,他说他哥受了委屈,他要为他哥报仇。我说,你向谁报仇?子涵说生物老师,她是罪魁祸首。我说,人家是人民教师,位高权重你怎么报啊?你该不会像我表哥一样,我挨了打,他就拿人家狗出气吧?子涵说,那你给我想个好办法?我说你要是教育局长就好了,就能名正言顺的让她回家种田。子涵兴高采烈的说:对,目的既要达到,语气还要委婉,争取在不动声色中将她削为平民。应该这样说,子涵自顾自的陶醉起来:自从你参加人民教育工作以来,兢兢业业的为人民教育事业做出了许多贡献。这些我们都看到了,也铭记欲心中,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名字和你的精神一样,永放光芒。为了感谢你多年来的艰辛付出,也本着县教育局对人才的关心,并体现党中央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我们经过组织慎密的研究后,决定让你回家休息静养一阵。学校的教学工作你暂时就不用再操心了,有事我们会电话通知你的。你大可以在家继续对学术问题和教育事业加以研究和探索,我们期待着你的独特见解和新的理论成果。我说:那生物老师听了以后,绝对会泪流满面求你开恩的!子涵说,到那时候我是多么的舒服啊!我要要是特殊时期更好,你头一个上台,将她拉出去批斗!子涵说:就是,给她上老虎凳,叫她给我下跪!

公开大会后每几天,四人帮就起了内讧,危机严重的直接导致分裂。起因很简单,表哥和刘芒在讨论到底有没有外星人的时候,对刘芒说了UFO这个英文单词,而且还是拿普通话说的!刘芒当然不知道UFO是个说明东西。表哥就讥笑他的孤陋寡闻,连UFO都不知道是说明玩意儿,还好意思讨论有没有外星人!刘芒就问UFO到底是什么?表哥说是不明飞行物。刘芒就说表哥装,不明飞行物就不明飞行物还非要用英文说成UFO。说英文就说英文还非要拿普通话说的口齿不清!结果两人蹬鼻子上脸吵得面红耳赤。你说我无知,我说你穷装!由此事又联系到了以前的种种事,你说我不厚道,我说你不仗义,相互指责的难分难解!我说没有我的帮助就没有你今天的学校地位,你说没有你的提携至今我仍是无名小卒。双方都认为自比对方混的好。既然吵不出胜负,那就只有拳头解决了!两人决定约个时间决斗。你叫上你的兄弟,我叫上我的团伙,谁都不必手下留情,谁都不准中途退出。说不打就不打,说开打就心无杂念打个你死我活。可是决斗也得找个裁判,要是一方不照规则出阴招怎么办?或是输的一方不承认失败怎么办?纵观全校,唯有雨哥能担此大任。于是两人都去找雨哥,请他出面。当雨哥问清他们吵架的原因后,说他们两个是傻蛋。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能吵的大动干戈!不仅不答应当裁判,而且还劝他们俩重归于好。但是俩个傻蛋却不愿意,既然已经伤了和气,那还不如就此分道扬镳。男子汉大丈夫,谁离了谁都能过。你敢鄙视我,我就敢不屑你。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哦阳关道。谁都不必理谁,不仅不理,而且见面连话都不说了!但表面上不说,背地里却把对方能糟蹋个体无完肤。背地里糟蹋了,表面上又不承认,于是二人的矛盾就更深了。

领袖被他爸领回家了。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晚上领袖在校外喝醉了,疯疯癫癫的又跑回了教室,在教室里给身边同学吹,他是学校第一,他是天下无极。一吹就吹到了文弱老师。提到文弱老师,不免怒火中烧。他说他根本不把文弱老师放在眼里,虽说在全校师生面前做了检讨,但是检讨依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不在乎,他气愤的是安全主任对他的行为,身为一个安全主任,不敢和学生光明正大的交手,拿块转头算什么本事?这仇他一定要报。身边同学问他什么时候报?他说,等毕业了再说。再忍辱负重的熬它一个学期,就可以让安全主任欲哭无泪!这时有同学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英雄不问未来事。有本事你现在就去!领袖酒劲攻心,一时把持不住,说去就去,当谁不敢去?呼呼啦啦就往前冲。屁股后面是一群看热闹的苍蝇。

领袖带着一干同学去了教工楼。此时天色已晚,走廊尽头亮着令人恍惚的灯。安全主任房子门关着,但灯亮着。领袖看着灯光有些害怕,停留在楼梯道的拐角处逶迤不前。身边同学怂恿这他,上啊,上啊!领袖说等一下,等一下,等了许久还是说要等一下!一同学就不耐烦了说,你不敢你就说,也没人怪你胆子小,只是你以后少在我们面前说你是学校霸王!

领袖被逼急了说,谁说他不敢?他现在就敢往安全主任的水壶尿尿。说罢指了指安全主任门外一侧煤球炉子上的水壶。身边同学就说,你去,你去啊!他就真的去了,去提了水壶就跑,直跑到众同学身边,让身旁同学给他放哨,掏出东西就唰唰开始了!众同学就呵呵的笑,笑成了个麻木不仁。领袖尿完,又将水壶偷偷的放了回去。反身回来问众同学他牛不牛?众同学都伸出了大拇指说牛。这时又一个同学说,你牛个屁!你这样偷偷摸摸他怎么知道是你尿的?他不知道是谁尿的,就等于你没有报仇!什么是报仇?报仇就是要当他面让他知道你的厉害!领袖一想也对,就说那我怎么办?那同学说,去敲他们,直接告诉他你尿到他壶里了,看他怎么办!领袖说那他要是打我怎么办?那同学说,他打你你就打他啊!你不是你的晕倒是由于他的偷袭吗?这次你就给我们证明证明你有多厉害!领袖很是威武的去了,咚咚的窍门。门开了个小缝,安全主任的头刚从门缝里挤出来,领袖就满嘴酒气的说,教安全的,你给我看好,我尿到你壶里了!我不怕你,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你!安全主任把水壶提到房子里,借着灯光一看,水有了颜色。把水壶往炉子上一蹲,手直接就掐到领袖脖子上了。领袖此时神志不清,还没有料到安全主任会出这么一招,所以只有仰着脖子踮着脚干咳的份儿。这里的响动惊扰了其他教师,他们出来一看就忙去解救领袖。此时领袖已经青筋怒暴双眼突出了。边解救边问怎么回事?待安全主任说明了原因后,老师们都懒得管领袖了。可不管又不行,不管会出人命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安全主任的手掰开。领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待他有所恢复过后,就朝安全主任猛扑了过来,安全主任一脚把他就踹翻了。领袖不甘心,抵着头牛一样又朝着安全主任顶了过来!安全主任顺势一躲,领袖一头撞在了墙上,墙上沾了血,他晕了!领袖一晕,那些尾随他来看笑话的同学们,现在又做起了好事,不需指派的把他抬着往医院送。

出了这事,身为副镇长的领袖他爸,觉得大为难堪。一怒之下威胁领袖说:你要是不想读书的话,你就给我说一声,我不勉强你,我丢不起这个人!领袖一听他爸同意他不读书了,高兴地忘乎所以,立马就说他不想读了,结果领袖他爸真去给学校说了一下后,把领袖带回家了。

从此以后领袖从一个坏蛋学生正式晋升为无业游民。整日和那些老头村妇纠缠在一起,打那几毛钱没玩没了的小麻将。而且个人行头大为改观,不在穿平常衣服了,改穿一套不知哪里来的旧迷彩服。那位被领袖打的头肿包的文弱老师此时又在课堂上,以领袖为反面教材,对着大家说,朱逸群的蜕化充分说明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做人要踏实,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要痴心妄想,当什么领袖为人!

这个学期的其中考试,我考了班级第十五名。班上有六十多个同学,所以还算过得去。同学们都认为我整天胡作非为神经兮兮,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属意外。他们很羡慕我有这样的运气。

这个也惊动了我的数学老师和英文老师。他们本来当我是一堆垃圾,任由我破罐子破摔,只要不污染坏境就好了。当看到我的闪光点后,就不在吧我当垃圾而改当金属了。想努力打造一下,以显示他们的锻造水平。于是他们双双对我进行训话。特别是对于我的现状和前途给予了一定的分析。

分析的结果是,如果我努力的就会像丝绸一样鲜艳。如果我堕落,就会像土布一样暗淡无光。但我现在没有堕落,而是在坠落。英语老师甚至还让志南给我当起了小老师,专门辅导我的英文。因为志南英语竟然考了九十多分,原因不明。对于他的成绩,我倾向于抄袭的成分多,虽然我不允许别人这样怀疑我。因为他和我一样,从来没有用过功。但是志南说他的成绩是他奋发图强的结果。在多少个无聊的暗夜中,在多少个昏黄的灯光下,他付出了多少默默无闻的心血,耗费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精力,才取得了这么一丁点成绩!难道他志南就不能成为众所周知的焦点吗?难道他志南就不能成为引人注目的尖子吗?我怀疑的问他:为什么你只有英文好,而其他的都是一塌糊涂呢?志南骄傲的说:他学英语是因为他以后要留学,国家虽然暂不确定,但肯定是说英语的西方国家。我问为什么?难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对你不好吗?难道我们没有大学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外国丢人现眼呢?志南说: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留完学就在西方流浪当乞丐,听说那里的乞丐都相当于我国的中产阶级。我听了后强烈鄙视志南,认为这是给我们伟大祖国抹黑了。并把这事告诉了子涵和天语,想让他们也教育一下志南。没想到子涵和天语一致认为志南这是个好想法,在本校可以算得上是年度最佳创意了!因为就是全县最好的学生,恐怕也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何况别人出国都是想为祖国争光当精英,而他却超凡脱俗的当乞丐。这更显示了他的与众不同!这样的想法不仅不应该得到批判,而且应该得到大力弘扬。他们的态度令我失望。

志南接受了使命给我当起了小老师。和英语有关的课堂之上,他就教我英语知识,不是念得乌哩哇啦就是讲解语法知识,体现着他的良苦用心劳苦功高。而私底下和我在一起时不是不是讨论以后去哪国就是想让我跟他一块去。无论他这么威逼利诱我都不松动。并不是我怕出去以后生存有困难,而是我想这事有关国家形象的问题,我要以主人翁的姿态,维护国家的尊严。宁肯在自己国家饿死,也不去外国发令人不齿的才。我甚至想,一旦志南决定去外国当乞丐,我就立马给公安局打电话,志南在机场就会被拦截。那样志南就会恨我一辈子,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富贵梦。可是为了祖国,我愿意舍弃一切。这事志南对我讲了一段时间后,就没了下文。我们都很纳闷的问志南原因?志南却懊丧的说;:他的英语白学了!子涵不在意的说:谁说的?出国用得着!英语是世界语言。志南说:他发现光学好英语是出不了国的!天语瞪大眼睛问为什么?志南说没有钱办护照。他都看新闻了,新闻说要想去西方国家不是坐个飞机就能到的!必须要有钱办护照并且要交高昂的学费。如果有钱交学费,那在家作威作福不好吗?干嘛要去西方国家受洋罪!天语说:那不那不是去不了西方国家,当不成乞丐拉?志南点点了点头。子涵又问志南:你发现多长时间啦?志南说:一个月。天语抱怨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和子涵都打好注意和你一块呢!天天抱着英语教材读了个没玩没了,装的和外国人一样!志南说:没关系,去不了富国去穷国!天语说:穷国人可能都不知道说明是英语!你去穷国干什么呀!去讨饭?穷国人自己都出不饱,拿什么来周济你?你以为你是去搞扶贫调查啊!

天热了学校加了午睡,为的是住宿师生能有一个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精力,能更好的投入到学习和工作当中去。我们走读生就在家休息。一天下午,我早早的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同学大多也没有在家休息,三三两两的躲在大操场边上的一颗大树下,谈天说地谈情说爱,讨论者絮叨着家庭琐事国家大事和个人私事。几个无聊的有些浮躁的学生,一摇一晃的在推着学校的门。我想要想进教室直接翻院墙就对了,这厚重的门岂能被推开?何必做这语文上叫自欺欺人物理上叫无用功的事呢?就在我正耻笑他们时,学校的大门竟被他们慢慢的给推出了一条缝。大门竟然能被推开?被太阳晒焉了的我们,先是惊奇,后是兴奋,都盼望着能早点去教室里凉快一下。仿佛进学校和进天堂一样!一个赶一个的往进挤。说来也怪,校门大开时,谁都认为它和地狱一样不是人呆的地方,早进一分钟,就多受一分钟的罪。校门紧闭,被意想不到的打开时,地狱一下子又转换成了天堂。我终于理解了人为何总是不珍惜轻易到手的东西,原因就是因为太容易!

刚钻进学校,我们班一同学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静默无人的校园里,竟一鸣惊人的引颈高歌。歌声虽然婉转优美,但在当时,却像是惨绝人寰的鬼叫。歌词虽热情奔放,但却听得人胆战心惊。这个同学向来少言寡语,况且身处令人不安的环境中,平时活蹦乱跳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走着心虚的脚步,以免被值班老师发现。而一直沉默是金的他,竟然不守习惯,真是令人吃惊且愤慨。他刚以唱,我们就听见值班老师和安全主任的大声怒吼:谁在校园里狼嚎鬼叫的影响我们休息?是不是想被记大过了?看我今天不抓住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们用势不两立无比怨恨的眼神瞪了瞪那唱歌的同学后,就四散而逃。要知道这是一个令人异常困乏的时节,所以午睡就显得相当的重要和昂贵,基本上和春宵都等价了。

值班老师披着褂子拿着记录黑名单的小本和安全主任朝着我们奔来。我随着一群人于慌乱之中逃到了男生宿舍。男生比较可怜,睡得还是大通铺。在鼾声四起臭味笼罩之中,我向他们一定在做着甜美无比的梦。可随着我们错乱脚步声的到来和加剧,结束了他们的惬意。他们纷纷恶毒不堪的辱骂着我们。

睡觉人最可气的就是梦做的半途而废,空留一个悬而未决的迷。夭折了梦和夭折了孩子一样使人心痛。我有点担心,怕这次会死在他们的乱拳之下。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这里,因为条件的问题,弄不好真的会遗臭万年的!就在我发呆时。一个皮肤黝黑的学生站了起来,大模大样的吼道:阎王收你们当小鬼是不?吵得我们连觉都睡不成!你说现实中咋活得憋屈,做梦让人当一回大爷总行吧?可你们连梦都要打扰,你说你们是不是比日本人还黑啊?他这样一说就有几个赤身裸体的小年轻站了起来,摆出一副苦大仇深想拼命的架势。我想给他们解释,无奈时间紧迫,加上内心恐惧,结果导致口齿不清,言语含糊,连说明情况的时间都浪费了。身后传来了值班老师对安全主任的召唤:到男生宿舍去,我看到他们朝那里跑了!这句话把人的三魂七魄都能吓得只剩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