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南不服的说：你还敢说，你没有带坏我们？我怎么带坏你们拉？天语一头迷雾的问。
志南不紧不慢的说：想当初，在那遥远的三年级以前，我还是一个思想单纯，只求上进心无杂念响应老师号召的人！可上了小学四年级，也就是遇到你和子涵后，我就跟着学坏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赔偿一下？赔偿什么？天语笑吟吟的问。志南说：自由费，思想费，光阴消耗费，前途段路费。我和子涵惊得的目瞪口呆。天语也告诫志南说：不要急，不要急，你慢慢痛斥我的罪状，一条一条说清楚，万一把你急死了，那我真的就赔不起了！
志南说：我整天跟着你们转，严重丧失了人身自由，这叫自由费。天语笑着说：志南你要分清楚啊，一直以来都是你自愿跟我们玩的，我们可从来都没有强迫过你啊！志南不理他继续说：我在陪你们的过程中，思想堕落了。在堕落的过程中，消耗了光阴，这叫光阴消耗费。消耗光阴必然就使前途短路，这叫前途短路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番言辞，听得我毛骨悚然。在大热天里，仿佛发生了倒春寒。天语说：损失我赔，你开个价吧？志南说：光阴易走，时间无价，你看着给吧！当然如果你想用别的财产来抵账也可以！说罢看着天语，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片菜园。天语说：人民币是一毛都没有，有也不给你。想不劳而获的白吃也没门。拳头倒是有一双，想要的话你就过来拿。这时子涵说：要高尽快搞，不搞赶快走！不要对着菜地高谈阔论的东吵西吵好不？以为我们是农学专家啊？明眼人一打眼就知道我们是贼！志南说：要是别人现在就说我们是贼，那我们可真冤枉，因为我们还没有偷呢！充其量我们只是做好了偷的准备。我说：那就走啊，还等什么！等死是不？子涵说：留着天语把风，你们两个跟我走！天语不满的要求说：我－也去！子涵说：你去做什么？这是去做贼，又不是立功受奖你向往什么？再说你屁股那么大！天语说：做贼跟屁股大有什么关系？子涵说：当然有关系啦，屁股大了容易暴露目标。再说菜地间隙小，人胖了挥洒不开。天语为难的说：我还是自力更生的好，免得你们回来只给我炫耀不给我吃。子涵说：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个猪，只惦记个吃。我给你保证，我们回来了给你分还不行吗？天语说：不是啊，你们三个都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要是有人问起我大热天的守在这里干嘛，我该怎么说。志南说：还没吃你就成猪了？你不会说你在自得其乐的看风景啊！天语说：这样说谁肯相信？天气这么热，谁愿意在烈日炎炎下看风景啊？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脑子都有病！子涵生气了说：你要是再咕咕嘟嘟个没完，你就一个人去，我们三个在这里等你！天语立马不说了。子涵呼的一声冲了出去，我和志南紧随其后。
我们在地里前溜后蹿精挑细选。偷着偷着，我的心情就沉重了，我这不是在做贼吗？这是在偷别人的劳动果实啊！退一步讲，如果我是个瞎子，便看不见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也就看不见这熙熙攘攘的诱惑。更不会去摘它。再退一步讲，如果我是个红绿色盲，那就只能摘黄瓜，而放弃西红柿，因为它看起来没有熟。又退一步讲，这东西长出来就是让人吃的，就算我们不摘，还会有其他人的。既然是吃，那谁吃都一样。退着退着，就退得无可救药了，就退得丧失人格了。偷都偷了，还在这里忏悔。有资格吗？
准备满载而归的子涵志南，看到两手零落的我，先是一声忘乎所以的笑。随即觉得笑的声音有点过，忽略了我们做贼的身份，就压低声音担心的问：是不是我们被人发现了？我摇了摇头。子涵生气的说：既然没有，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告诉你当贼也要当的有骨气，说偷就要偷的自食其力，别指望我们可怜你！说完夺路而出。
我接受了子涵的批评教育，又患得患失的摘了几个后就匆忙跑出来了。路上子涵志南正在相互攀比着议论着，一脸的幸福。天语见了我就骂：摘了这么一点东西，还浪费那么长的时间，你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辛勤劳作你嫌累，偷鸡摸狗你不会！我看你还是趁早收手做个人见人厌的三好学生吧！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一辈子都受牵连，你不知道刚才为了等你，我们担了多大的惊，受了多大的怕！提心吊胆的滋味不好受啊！兄弟，麻烦你以后利索点行不？要是被人抓住，我们可就背上贼名拉！我说：我们本来就是贼，还怕别人说吗？我的话引起了公愤。天语说：不是刚刚才教导过你吗！怎么又忘了？不是偷，是摘！志南说：你摘谁的啊？乱摘一气，是借还差不多！子涵说：是顺不是借，借了你拿什么还？是顺手牵羊的顺，没有丝毫的主观恶意性。我在此强调一点，这不是精心策划的偷，我们不能用言语来折磨自己。天语说：一边啃着黄瓜一边说：我们只投入了短短几分钟，就收获了这么多，看来这样的生意，不仅值得做而且要常做。一本万利！志南说：就是即锻炼了身体，又活跃了气愤，还补充了营养，真是一件三雕。子涵说：那下次来我们把它摘光摘净好不？我说：还来啊？这次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啦！天语不高兴的说：你扮什么正人君子？你是说你比我们高尚吗？这世界人人都一样。表面上个个都装的花里胡哨，实际上个个都猥亵不堪！这就是人最真实的本性流露，所以我们谁都不要说谁。子涵说：漠然你也不要用什么神圣的道德和高尚的情操来绑架自己，应该将这事看的淡一点。我们只是碰巧在这里发现了一片菜地，凑巧大家都经不起诱惑，恰巧我们几个都很想吃，所以就摘了几个。一切都是时间和地点上的巧合，不应该升华到心灵的谴责层面。志南说：如果这一次都算偷，那上一次帮一个因上斜坡而翻筐，导致苹果满街滚的妇女捡苹果算不算做好事？我说：可那是做好事情啊！天语说：哪个规定我们只能做好事不能干坏事了？你不要把你搞的和观世音一样普度众生和耶稣一样救苦救难好不？那样很累的！我们也就一学生，特平常的学生。说话时请考量一下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子涵说：就算这是个错误，也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错误，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壮举。抓住了顶多挨顿骂，反正我们早已习惯了，没必要上纲上线的自讨苦吃。
初二时，因学生流失过多，学校将初一的三个班合并为初二的二个班。我们四个在无限祈祷中得以团圆。印象中这比香港澳门回归都令我高兴。表哥风因为没考上家里的最低要求中专，子涵哥雨作为体育特长生因文化课不够分，没进一中，所以他们必须复读。而刘芒则下学逛起了花花世界。
报名时，我看到了一个女孩，高挑的身材，微黄的头发。突然心血来潮就向天语打问名字。天语用一种很轻薄的语气说：那是初一时我们班特恶心的一个女孩，我劝你不要问，免得影响了我心情。我知道天语的脾性，凡是和他个性不合的人都令他恶心。但是话说回来，一般令他恶心的人多半都不恶心！天语又说，他现在懒得理那女生。但如果我有需要，他可以免费为我介绍。我有什么想咨询的，也尽管开口。我们是哥们，咨询费介绍费就算了，辛苦费也就一廉价的雪糕。我说：你不就想吃个雪糕吗？何必暗藏杀机的啰嗦这么多？我对她能有什么想法？你就是直接问我要雪糕我能不给你买吗？天语说，他要就显得他不厚道，我要打听这就是我应付的报酬。虽然都是用嘴吃，但是吃的意义大有不同。
因为冰棍比较便宜，所以天语没上雪糕。我给他买了冰棍之后，他就在我面前主动的数落着那女孩的种种不是，一切荒诞而离谱！他在教室里随手丢了一片纸，就被那女孩说的天大地大，硬要他捡起来。不就是一张纸吗？又不是扔了炸弹，瞧她那激动样？我在家就是扔一堆纸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想起此事，天语至今仍怀恨在心。她是班干部吗？我问。天语很狠毒的说：她是个屁！不仅如此，她还爱表现自己！上课爱回答问题，课后爱帮助差生。
我问她学习好吗？天语说还行吧！反正就是比他强一点，班里前三名。我受不了天语这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就说：你不要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人家伟大！天语说：她伟大？她拿什么伟大？我说：教室里是学习的地方还是垃圾堆？天语惊奇的忘记了嘴前得雪糕，很是不满的问：你和她什么关系？我说：我和她没关系！天语说：既然没关系你凭什么帮他说话！一起玩了上十年，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可怜我们三个还整天跟你称兄道弟，殊不知被你老实的外表蒙蔽了多年。天语故作忧伤状。我抚慰他说：不要如此哀伤，我跟她现在是陌生人的关系，将来也是没有关系的关系！天语说：谁让你替她说话的？你这样做不对知道不！我说：替好人说话都不对了？看来这个世界把人活颠倒了！天语说：你凭什么认定她就是好人？我们一起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句好？我说：因为你讨厌她！你所讨厌的人其实都是好人！天语痛苦的问：难道我真的如此失败？我点头称是。结果天语又做出了痛苦状。几秒钟后，他并没有让痛苦延续，神经兮兮的问我：你一直打听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想追人家拉？我说：什么叫我一直打听，是我给你买了个冰棍之后你主动告诉我的！天语说：就算我自作多情，可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我可以给你帮忙。虽然我恨他。我摇了摇头说：请不要干扰我一颗上的心，我还要为四化做贡献呢！天语问：四化是哪四化？我说：不知道！天语说：那你建设空气去！真的不要？我说：不要！天语说：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手到擒来的便宜你也不捡？我说：一看她那长相，就知道是被人遗忘的料。长的勉强，穿的将就，看起来也就凑合。怎么配得上我？我要的是在茫茫人海中不被淹没的，像太阳一样能散发出光和热的！她那样子我一看就迷茫。天语听我说完后，冷冷的说：还光和热呢？想的美，你去追太阳吧！我略微不满的说：怎么现在的女孩子很稀缺吗？我有那么次吗？天语说：女孩子很多，大堆的闲置在那里供人挑选。但是你要找就很困难，你只有羡慕的份！我问：为什么？天语说：感觉。他的感觉使我很受打击，失去了跟他继续开玩笑的兴趣。
刚开学，座位没有安排，大家按喜好乱来。我们四个抢座在第四排，志南和我一桌，子涵和天语一桌。上课下课都有说不完的废话，几乎每堂课都会被老师们叫起来批评。每当老师问我们四个是谁先带头说话时，我们四个总是支支吾吾的说，忘记了是谁先带头的，反正不是自己！老师见我们的回答如此一致，认为我们故意在跟他们作对！就说：要是你们想相互包庇的话，每人写一份检讨呈交上来！一听要写检讨，我们就又争相承担后果的高叫着：是我，是我先带头说话的！跟他们三个无关，要写我一个人写。一个人这样说还罢了，三四个人一起叫，这就有点捣乱的味道了！老师自然生气就说：既然你们那么爱说话，你们就站着听课吧，反正你们由力气！可我们一站，后面厌学的同胞，就有了吵闹的理由。一个个都拉长了声音说：看不见啊，看不见黑板上写的什么字啊！全被他们四个挡住了！老师们不得已，又让我们坐下。这样站起坐下，检讨写了好几次，什么作用也不起。代课老师就把这事反映给了班主任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