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匠头笑了笑,道:“这此间的道理,其实我早已参研透彻,想必过了今晚,曾老板也该如我一样了吧?”
曾老头道:“老夫脑子愚钝,虽是领悟了此间的奥秘,但恐怕也极难有匠头之一二。”
王匠头听他讲完,深叹一声,道:“我虽已是这般小心,但还是中了严胖子的套子,唉......”他接叹气道:“当日千谨慎万小心,哪晓得只赊欠一晚,便眼睁睁看着一把十文钱的剔肉快刀,再也要不回来了。”想起今生独此一次的败笔,情绪顿像跌入了谷底。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王匠头亦还在心中不断自责时,突地,活眼神算脚步一顿,惊异一声,道:“黑暗下有人。”
方音未落,人已掠出数步,一转瞬间,便就没了踪影。只有急走时丢下的火把,还在地上滋滋燃烧着。
曾老头一怔,王匠头呆了呆,拾起火把,疑惑般看着曾老头,道:“曾老板,这......”
语声未出,曾老头便截口道:“你且先拿着,多一支火把,就少一分寒气。”
王匠头急道:“曾老板,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方才是否真有人?我怎没有瞧见,也不曾听到。”
曾老头道:“老夫也不知,但瞎子既追了上去,定料不会有假。”
王匠头单手高举两支火把,道:“神算还未给我卜卦呢!此要有个闪失,可怎是好。”他担心地看着曾老头,复又往黑暗处望了望。
曾老头道:“你我应加快些脚步,不能让瞎子单自涉险。”说着,他急行了起来,边行还边问道:“匠头,你可知瞎子丢弃火把是何用意?”
王匠头也加紧了脚步,道:“这我岂能不知,神算是个瞎子,有火与无火,不都是一样,假如在黑暗之中持一支火把,岂不是时刻将自己暴露在他人面前,而在相互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或许神算还稍能占得些便宜。”
曾老头道:“话虽如此,但你我若想确定瞎子的位置,反而显得不易了,不过还好,前方不远应就是径道的尽头,想必他应会在那里等着咱们。”
王匠头笑道:“既是尽头,神算不在那里等着,还能在哪?”
曾老头也自朝一笑,这般矛盾的话,他怎会说的出来。
径道内,突有细风轻拂,只见两条模糊的光影,在急速奔行。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尽头,停下脚时,无不都惊愕非常。原来,活眼神算并未在这里等着他们,而眼前的场景,似乎更让两人大感意外。
只见这充满神秘的禁地石厅,宛如让岁月摧垮的老人,抑或万马践踏下的绿草,被凌掠过的残样,实难用言语不足表达,假如说第二座石厅,让人见之惟有乱而不堪,而铜甲尸守卫的石室,有的只是满地的血腥和残忍,那么,眼前的景象,较前二者之外,不免又多了层诡异的面纱。
三支火把,照亮了十步范围里的一切,但见石门的右壁有一方圆形的凹痕,定睛细瞧,痕印中有一丝丝鱼纹状的图案,想必此就是开启石门的玄妙之处。
但此刻,好似已不再需要如等麻烦,因为石门已让人硬生凿开。两人定定站着,瞧着地上数块大小不同的碎石,只见上面布满着累累的斧痕,碎石之间,似还有一大滩早已干透的血印。
两人相觑一眼,发现这最后的石厅实在不大,较之前相比,惟只算作其中一角,曾老头首先从巨斧凿开的石门破洞处钻进,王匠头也随及跟上。
进得厅内,突瞧见残缺的石门的左侧石墙上,竟有一具没了右臂的尸人,曾老头瞧去,发现尸人的皮肉尚好,此说明他死去不久,便让人从坟墓下给掏了出来,并带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