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突吹过来一阵细风,卷起了尸体身上的遮尸布,沈珂雪不觉花容一震,变了变,但瞧辛竹此时的面貌,就可猜晓他死前是多么的恐惧。镇定了下,她道:“苗战,要你办的事,可怎样了?”
苗战回道:“请小姐放心,信已送出,相信最迟不超五日,辛老爷便会收到信后折府。”
沈珂雪定望着辛竹那极至恐怖的脸,道:“此段时间,你可要多留意辛府周围,看看有没陌生人出入。我总有一种预感,二弟的死决非那般简单。”
苗战脸一正,鞠作道:“手下明白。”
沈珂雪轻叹一口气,道:“想不到老爷出去才半月,家中竟出了这样的事,他日回来,我真无法与他交代。”
苗战道:“二公子的事,小姐切莫放在心上,手下定会全力查探,尽早将凶手缉拿。”
沈珂雪悠悠抬起目光,道:“二弟平日虽然纵容生非,随地惹事,可他毕竟是辛家仅剩的根苗,他这一走......”叹了叹气,转而又道:“苗战,老爷未回府以前,你可要好生看护尸体,不可出得一点差错,否则,我可要拿你事问。”
苗战道:“是,手下知道。”顿之,又接着道:“小姐,那家丁的尸体该怎么处置?”
沈珂雪道:“就一起存在地窖好了,等着老爷回来,再另打算。”
苗战道:“手下明白。”看了眼沈珂雪,似话中有话道:“小姐,有句话,手下不知当不当讲。”
沈珂雪道:“你讲来就是。”
苗战道:“手下在想,二公子的死,会不会和昨日来府内扰事的那几个老头子有关?”
沈珂雪沉寂片刻,道:“这事暂还不好说,不过,他们几人,你可先派人盯着,但要记住,在没有证据之前,切不要去打草惊蛇。”
苗战道:“手下明白。”
沈珂雪眼帘微瞌,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顺便把尸体也一起带走。”
苗战鞠作一恭,道:“是。”接着便是一阵强劲有力的步伐声起落,一队黑衣人跟随苗战将三具尸体往地窖抬去。不消片刻,整座宽宏的辛家大院中,就只剩余沈珂雪独身一人,毅卓立风阳之下。
突地,她眼皮一动,喃喃着道:“飘飘院?”
巳时未到,四平街上已少得行人可怜,抬目看去,那飘飘院的大门依然紧闭如初,如此一来,却便宜了一个脏污烂衫的小乞丐,把这当作了晒阳的好地方。
小乞丐慵懒慵闲,半斜着身体,手上正吃着一个鸡头,边咬边自言道:“挑来选去,还是这里较过舒服,吃鸡晒太阳,极妙极妙,过瘾过瘾。”说着,一口咬去了鸡头的冠子。
突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近来,小乞丐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但见一条灰衣汉子木然伫于丈外,呆呆望眼过来。
小乞丐眉头一皱,将鸡头往胸前一藏,像生怕叫他人夺去一般,赶紧侧过身子,猛然将整个鸡头都塞进了嘴中。
灰衣汉子动也未动,一双英气的眼中,居带着某种莫名的忧愁。
半晌过后,小乞丐终吐出嘴里仅剩的一根骨头,将沾满油污的手往飘飘院干净的大门上揩一揩,然后寻起地上一根吃剩的较细的鸡骨,起来伸了个懒腰,边剔着牙边直朝灰衣汉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