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了。”习娇娇见朱慈烨已将书藏住,才起身去开门。
屋外除了曾老头,还站着一名丫婢,习娇娇认得,她是老夫人生前的贴婢玉环,玉环手上端着一碗汤药,那药尚温温冒出热气,显是刚煎好不长。
曾老头道:“明王醒来,药也刚巧煎起,大夫说吃了这药后,就没事了。”
习娇娇侧开门道,曾老头走了过去。
朱慈烨看见曾老头来,迎上道:“曾兄——”
曾老头未等他说下去,忽向前一躬:“明王安好。”
朱慈烨一呆,曾兄看来真是把他当作明王对待了,居要这般多的礼节。
曾老头反身从丫婢玉环手上接来药碗,亲自奉上道:“明王刚醒转,怎就起来了,请快快坐下,趁热把这药喝了。”
朱慈烨见曾老头面显憔悴,想来干娘的死,对他的触动很大,自责之余,接过汤药,蒙胧当中,未行多想,张口就往嘴里灌下一大口。这下可好,汤药虽不见烫口,但这般大口吃进,是苦是甜亦都不及尝出,倒呛的咳嗽不止,一张口,满口药汁都喷向了曾老头。
曾老头不及防备,给弄得满身满脸都是。
朱慈烨措惊之下,一脸尴尬,忙搁下药碗,要上前帮忙擦拭。
曾老头却退了一步,道:“明王稍安,我自己来。”
丫婢玉环见到这般情景,自掏出袖内香帕,给老爷拭药水。
朱慈烨瞧曾老头于自己这般恭敬,心中甚觉别扭非常,道:“曾兄,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我等还像从前那样,我称你做兄长,你呼我为兄弟,这样岂不是很好。”
曾老头沉缄了下,道:“张兄弟已不再是口中的张兄弟,礼数断不能少了。”话中之意,是说我口上虽称你做明王,但心里实一直是把你当兄弟来看待的。
朱慈烨亦不知有无明了曾老头话中的内意,当下也不再说什么?重端起了药碗,喝下一口,眉间顿皱道:“哇,这药可真苦。”
丫婢玉环掩口笑了一笑,曾老头道:“良药苦口,不苦又怎能被称上良药。”
朱慈烨低头瞧了瞧碗中药水,见汤深暗微红,也不晓是什草药煎制,当下眼睛一闭,一口喝了底。忽然,他觉感喉间发涩,一口药水未行下腹,便从喉间反呕了上来,口里顿是苦涩难挡,脑袋也如给人击了一棒,昏昏沉沉下觉得甚是转晕。
习娇娇惊色道:“药中有毒。”
曾老头上身一把接住朱慈烨要倒地的身子,叱声道:“玉环,快......快去叫大夫。”
丫婢玉环早给吓傻了,呆呆一愣,道:“噢——”夺门飞奔出去。
曾老头抱着朱慈烨上床,喃喃道:“药里怎么会有毒,这可是我亲手熬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