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头自踏进辛府大门起,先是和苗战大斗了番,再遭杀人陷疑,尔后又被带到‘落日楼’大受冷落,等待半晌,好不容易克怒见得沈珂雪到临,人家却只顾引鸟逗乐,丝毫不静心听他认真一言。当得这时,实已是忍无可忍,中气一提,大喝一声道:“大夫人,老夫有话要讲。”
但听得‘呼啦’一声,那树下本在啄食的鸟儿,竟都给惊了起来,飞到树枝上不再下来。
那叫玲儿的小丫鬟回过头来,大急道:“你大嗓门吓走所有的鸟拉,让我们夫人都没得看了。”
曾老头那样一喝,实就是要惊走群鸟,这样沈珂雪便就可以听他讲话了。当下也无视玲儿的指责,就当没听见一样。
沈珂雪缓缓站起身,竟斥起玲儿道:“你不要多嘴,鸟儿惊走便惊走罢,我们再引它回来就是了,干吗要怪别人。珑儿,你下去把谷子撒出去,那些鸟儿见到谷子,很快就又回来了。”
珑儿得应一声,欢喜雀跃地下了楼。
曾老头见好不容易吓飞了群鸟,沈珂雪竟要丫鬟再去招引,当下怒不可遏,眼见太阳已要完全隐没山头,与其在这儿被别人爱搭不睬的,倒不如先回去和司马天南等人商议下一步该怎办是好。
那叫珑儿的丫鬟撒光谷子,拿着个空碟子跑上楼来。
沈珂雪招呼道:“曾老板,这次你也来看看怎样,肯定比得刚才要好看得多了。”
曾老头迟疑了下,道:“大夫人有这般的闲情雅致,老夫佩服至极,但我可没那般的时间,这就告辞。”拱了拱手,就要下楼。
沈珂雪道:“曾老板怎说走就走,你不是找我有事相谈么?”
曾老头‘哼’了一声,道:“我来确是有事,可现下老夫却改变了主意,不想再说了,就此告辞。”
沈珂雪淡淡一笑,道:“曾老板既要走我也无意强留,不过......”正说着,玲儿忽拍手惊叫道:“夫人夫人,鸟儿果真都飞回来了。”
沈珂雪瞪了她一眼,轻责道:“死丫头,谁要你叫的这么大声的,吓走了鸟儿,看我怎般来罚你。”
玲儿忙用手包住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一对眼珠子乌溜溜睛转着。
沈珂雪暗地一笑,回首道:“曾老板待吃了晚宴才走不迟,我有......”忽听得又是一声惊叫,这次却是珑儿,只听她道:“夫人,鸟儿们争食都打起来拉。”
三番两次,沈珂雪被手下的丫鬟打断说话,按说该要大是责备一通才是,可是出乎意料,她竟一下抓起曾老头的手,拉近楼前道:“曾老板,随我一起瞧瞧吧。”
曾老头手叫她抓住,顿觉耳赤心跳,虽说自己已是一大把的年纪,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人也自然跟着走了过去,还好沈珂雪很快就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