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不屑道:“有什么本领使出来便是,废话少说。”
苗战握刀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沈珂雪低声道:“苗战,不可。”她心里非常清楚,苗家的武士都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在迫不得已之下,能用自己的鲜血染红手中的刀。这是苗族一种很古老的巫术,用刀割开掌心,亦或咬舌出血,借以提高自身的斗志。据说此时苗族的祖先蚩尤,会循着子孙鲜血的气味将灵魂附于流血者的身上,助其铲奸锄恶,不过此举是一种玉石俱焚的手法,流血者往往在杀了对手后,自身也难免力竭而亡。
沈珂雪既知道这个道理,当也明白苗战已抱了这样的心情,她心想制止,但苗族是一个极具不挠的民族,能不屈而死,是一种极大的荣耀,她应该为其高兴才是。只是苗战跟了她许久,如今要自己看着他死,岂是容易做得到的。
苗战转身望了沈珂雪半晌,道:“小姐,你说我们苗人活要活着志气,死就死的豪气,苗战一定不会给咱们苗人丢脸的。”
话音刚落,周遭的铁甲卫士俱吼声道:“头领,我们也不会给夫人丢脸的,头领到哪儿,我们便跟随到哪儿。”
苗战扫了一眼众手下,道:“你们都跟着我,谁来保护小姐。”众铁甲卫士一时默然。他转而看向柳三娘,道:“请出招吧。”
柳三娘轻蔑一笑,道:“你已身受重伤,老娘不占这个便宜,老娘让你一把刀。”说罢将左手刀收进腰间。要知道惯使双手兵刃的人,的要左右兵刃在手,方才能配合得天衣无缝,此般一来,正如常人自断去一臂一般。如此这般,倒也公平的很。
苗战怒目相视,在他看来,柳三娘此举无疑是把他轻视到了极点,当下左手掌心握住右手刀刃锋口上,道:“请速出招。”待只轻轻一划,即可破血。
柳三娘面色一正,单刀一挺,迎胸刺了过去。苗战动亦不动,双目直凛凛盯住刺来的刀尖。便就这时,听得当的一声,柳三娘只感手下一震,单刀往右一偏,从苗战左侧刺了个空。她不觉一怔,只见曾老头右手捏着一面牌子,显然他是以牌叩击刀面,才致刀锋偏移,不禁怒道:“曾老头子,你疯了么?”
曾老头道:“三娘不可动真,这事得待瞎子追回了那人再说,不然铸出错事,悔之不及。”
柳三娘道:“我管它那么多,神算不是说,四平街除了她,就再无人会得那些妖魔邪术了么。就算她说有那什么阴阳双尸,我们断都不曾见过,凭她一人之口,仅有你才信得。我是女人,想借此欺我,断没那般地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