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下一动,张画师道:“老哥听说过四平街?”
老头咳嗽一声道:“老朽何止听过,老朽那糟妻便就住在那里。”
张画师怔了一怔,心想老头的儿媳方还讲未听说过四平街,难不成她连自己婆婆在哪都不知道?转念再想,觉得这老头的话也甚有不妥之处,他刚说老婆已死了几十年,怎么还能住在四平街,这真叫人奇怪的很。
况且他自身在四平街住了大半辈子,自认没哪一个人不识得,便要询问一下老头他那老婆的名讳,正好美脸妇人端来了一大锅的獐子肉,一壶酒及碗筷等物走了来。
老头急忙站起,将一面桌子移到屋子中间,招呼大家落坐,众人各提了条凳子上前坐下。美脸妇人摆好碗筷,给碗中斟了酒,叫大家喝酒吃肉。
裹衣人扫一眼众人,示意暂不忙着吃,向老头道:“老哥,鄙人有一事好奇,嫂子生前是否有什难言的苦衷,故去后连最亲的亲人都不曾相知?”
老头唉叹一声,道:“儿媳年小,又是外乡人,没听见过当也不甚奇怪,况且过了这么多年,便就是生活在附近的人,实其不知的也还大有人在,老朽多言,不知几位去往四平街,是要寻根,亦是问祖?”
裹衣人等一怔,不明白他这话究是何意。老头见他们没有回答,呵呵一笑,忙提起筷子岔道:“吃肉吃肉,这老獐子可香着哩。”
张画师肚腹早是饥饿,一时便忘了裹衣人的提醒,伸起筷子便往锅里夹了一大块肉,要往嘴中送去。哪知这时,裹衣人突地抓起筷子一指一夹,生生夹住了张画师的筷子,那要到嘴的香肉,楞是没能尝到个鲜。张画师愣了一下,只好又把肉放回了锅里。
裹衣人故责道:“主人家尚都未吃,咱等可不好失了礼数。”他见张画师已放了筷子,便也重新将筷摆正在桌上,向老头一抱拳,道:“我家兄弟忒也失礼,还请老哥莫要见怪。”
老头脸上一笑,道:“客人远来,我家没什么可招待的,这头老獐子是我儿昨日刚猎的新鲜货,来来来,大伙都莫要客气,都起筷尝一尝,趁个热和劲才叫好吃。”拿起筷子,夹了老大一块在张画师碗中,笑着说:“我一看这位客人就不厌吃肉,到了老朽家中,无须拘谨,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反正我儿本领大得紧,吃光明日不定又猎了两头回来。”
张画师看一眼碗中的肉,又扫了一扫众人,一脸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