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喉咙后知后觉的发热。看着她笑的白痴的脸,他莫名一怒,推开一摊乱七八糟的照片,倏地站了起来。
“老大,去哪里啊?”她连忙跪坐起来。
背着她的颀长身子微微僵硬。“帮你盛姜汤。”他特地煮的。
“啊——”她倒地哀号。
老大,你也太执着了吧?
听着她孩子气的娇嗓,心里不觉发软。他叹息一声,走进整洁的厨房。
“老大。”她又在囔囔。
“嗯?”
“我想请几天假。”
“怎么了?”
她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上那繁复锦簇的吊灯,一种慵懒的迷人风采自然而然的流泻。“我逃家有半年了。我妈妈想我,催着我回去呢。”春节的时候也没有回去,那个水做的女人在电话那头哭得唏哩哗啦的,又是心疼她一人在外头无依无靠,又是生气她耍小性子一去半年没有影踪。后来仔细想一想,当初的事早已是云烟,她跟父母没有深仇大恨到逃避着不见面的道理。
她要离开……拿着水壶的手微微不稳,连热水溅到手背也没有感觉。“好。”墨色眸子幽幽的,开口时声音却很平静。端着碗走出厨房的时候,他看见她正直勾勾的凝觑着他。脑中蓦然有些空白,只觉得右脚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跛得更加厉害了。
“看什么呢!”他沉下脸。
“没,没有。”她连忙调开视线。
每次她一紧张,就会说“没,没有”。以为他不知道吗?下意识的去抚摸着右脚,痛苦的记忆似乎在一霎那涌上脑海,他甩头,甩去很多烦恼。
默默的接过碗,她低头喝着。
她只是……只是想到马上就要分别,而在那一刻,突然的有些不舍。
半年多以前,他跟同事正在酒吧里喝酒,酒正酣,突然收到她的信息。惨风凄雨的写了一长串废话,他只看懂了一句——老大,我离家出走了。
最顾家,最孝顺的阿玲居然翘家了,他吓了一大跳,连夜驱车赶了一个小时的路,跑到阿玲居住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