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回答,又听他说:“阿玲,你说对不对?”她叹笑一声,原来不是在对她说。
“你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说过的。你说你会长命百岁,现在却是这样……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不是我的好阿玲……”他突然站起来,对她说,“我出去抽根烟,你帮我看着阿玲。”
她才看见他的脸,整个的凹陷了下去,憔悴不堪。她点点头,门扉随后轻掩。
她走近去瞧,那张曾眉宇飞扬,笑起来像孩子一样讨人喜欢的可爱脸庞有着跟王宇寒一样的憔悴。罩在呼吸机里,仰赖着机器给予她的氧气维持生命。
“你跟王宇寒都是好人。”她心有戚戚然的说着,纤手已经伸出,落在阿玲的氧气罩上,“可惜我不是。”
阿玲长长的卷翘的睫毛突然眨了眨,她一楞。“蔡乐玲,你是在抗议我刚才说的话吗?你看见了吧,是我把你推下楼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前几天去医学科学研究所的时候听一个学长提起过你,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我研究的活脉调脂药就是你负责做非临床试验的。这个世界说大很大,很是说小好像也很小。那个药啊,完全不行。自从研究所把试验结果给我之后,我反复尝试了好几种方法来改进,可是人的智慧总是有限的。”她深深叹息了一声。
“我把改良的药交给了我的老师丁隽毅,希望能够再进行一次非临床试验,可是那个老家伙……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不要再拿老鼠做试验了,多花钱,找些志愿者来,直接进行人体试验,反正这种药,肯定是吃不死人的。”
他笑得那么坦然,她的心却仿佛坠入地狱。第一次看清自己一直尊敬的老师的真正面目。
“这个药有毒性,很有可能会引起肾衰竭。有几个病人死了。可是丁隽毅说,是药三分毒,个体差异而已。怎么可能会是个体差异呢,怎么可能会是呢?这种人居然在医药界里赫赫有名,真是笑死人了。他像颗毒瘤长在医药的心脏上,摆弄着那些无知的愚蠢的像我这样的傻瓜,所以要想个办法除掉他,对不对?他把我的药拿去卖钱了,这很好,我伪造了各种证据,等着有朝一日能够揭发他,让他身败名裂,终生在监狱里度过。怎么能让你破坏了我的大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