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飞舞,葵子抱着楠子,她的心里有的是感激,有的是歉意,这辈子,她都欠着她。
楠子要走了。
段孟然想挽留,但无话说出来。
曾经甜蜜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憧憬支撑着她过了十五年,这次的离开,又情何以堪呢。
但是她不走,又能怎样呢。她不想让段孟然为难,不舍得他内疚。是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怎样的爱他。
“葵子曾经受过伤!”楠子笑了一下:“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段孟然心里很复杂,曾经的山盟海誓,被他一手给毁了。
“你恨我吗?”其实这句话应该由段孟然来说,他的确是对不起她的。
楠子淡淡一笑:“为什么要恨呢,你会帮我照顾两个我关心的人啊!”
段孟然低下了头,他的心痛了。他知道他依然爱着她,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即使挽留了,她也不会留下的吧!她有她的骄傲呵!
“不用自责,也不用内疚,我不想看到你那样子,那样我会心痛。”
他的眼圈红了,低下头,没有说话。
安琪已经睡着了,她在床上睡得甜蜜而安稳,脸颊透出微微的红晕。
“青木?”楠子默念着这个被女儿在睡梦里唤过的名字。应该是个她喜欢的男孩子吧!英俊而干净。
她轻轻地俯下身吻她,她的小小的安琪儿。或许在遥远的将来,她还是会见到她的,那时候,她该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了。那时候安琪还会认识她吗?不,不会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如果十五年前,她本不该离开,那么十五后,也许她不该回来。
满天的樱花仍在月光下飞舞着,掩埋了那条窄窄的小径。
楠子便从落花上踏过去,踏过去。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从哪里来,必将回哪里去。
楠子转过身,看着这个她曾经熟悉的地方,她却将要远离,今生今世,她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狠下心来,转过了头。泪模糊了双眼。
花朵依存于阳光而盛放/候鸟依存于翅膀而飞翔/现在依存于过去而延续/真实依存于幻想而弥散/流浪者依存于明天而漂泊/远行者依存于思念而前往/万物依存于天地而催眠。
葵子依存于孟然而活,而她却没有了依存,一个人生活在另一个空间。
这次的离开,她不知道怎么生活。或许安静些的地方比较适合她,或许佛门才是她的久留之地。
她是恨段孟然的,与她离开他十五年相比,他将要一辈子离开她,那样可恨的多了。曾经的山盟海誓更加可恨呵!
早晨的阳光弄醒了安琪,睁开眼,葵子正在床边含笑着望着她。
“娘,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你要走了,我好伤心。”她伸手搂住娘的脖子。
“只是梦而已。”葵子含笑着望着她。她的心终于打开了,现在她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压在她心里的铅落了。
“是啊!只是个梦罢了。”安琪呢喃地说着,望向窗外:“娘,樱花一夜间竟都落尽了。”
葵子缘着她的目光望出去。
窗外落花如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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