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回答,人已到了弦清府邸。入目的满园降紫和记忆里圣殿绽放的瑰丽合并到了一处,华美得触目惊心。本是无意中听人提起的奇花异草,竟是这几日随处可见的荆棘花儿么?
果真是,天意弄人么?
“我在祭风教的藏书中见过这花,”墨衣轻道,不着痕迹地退到我身边,才幽幽开口,“花无蕊,心已空,此花名无心,别号……归去。”
花无蕊,心已空,此花名无心,别号……归去。
“夜,那块破石头,其实你见过的。”
归去二字一出口,像是平空而来的一泼凉水,彻头彻脑的清醒。如果不是有了七成的把握,墨衣是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的,她说我见过这石头,那就绝对是有理有据。难道……真的会再一次任天意玩弄?
我不知道暮听懂了多少,又猜到了几分,只知道那以后,聒噪不已的暮突然安静了下来,抓着我的手紧了许多。无意中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莫测的光芒,我心一刺,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纠紧。
暮回眸一笑。
墨衣见我这女气得不得了的动作,眼里的阴郁马上换上了玩味。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若不是我拦着,暮早下了杀手。
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东西么?每个人问对方三个问题,对方只需答肯定或否定。
答案不真或不肯答的人,输。我输,就送你……祭风教主和祭祀的脑袋,你输,就把摘星楼送给我!
平手,就各自欠对方一条命怎么样?除了自己,为对方无条件解决一条命。是杀是救,不定。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就在祭风教的地牢里的那场赌约,一眨眼,物逝人非,该死的不该死的已然分不清界限。那时候的我如果碰上今天的事儿,怕是会首先杀了同行的伤患,再用心儿当人质脱险吧。待的时间久了,竟连个性都变得扭捏拉塔起来。明知犹豫下去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陪着我死,却还是没开口赶人。
明知暮已经经不起打斗,跟着我要防备的可不止是青月痕他们。只为贪恋些许温暖,我便置他的生死于不顾。我难道,想让他成为第二个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