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冥非,他,竟然不记得么?
失望地低下头,却也没有任何立场抱怨。记得我又如何?我可以给他什么吗?也许,这样最好,最好。
墨魂拍拍我的肩,握紧。我知道他是想鼓励我,便回头给了他一个笑脸。
都说风流云散,一别如雨,也许别离最苦,相逢是缘。但若抽去苦让我一个人来藏,是否是最好的结局呢?
“展小姐,你是否去过英国?总觉得,很眼熟。”
段臣蹲下身,替我整了整就要滑下的毛毯,和我平视。望向我的眼很纯净,不比莫冥非的深沉,却有着同样纯粹的光。盯着盯着,伸了手,探向我的脸,神情突然带了恍惚。
“我没去过,向来在山间养病。”这是父亲替我安排的托词。
“那就是缘分了。”段臣反应过来,一击掌,“我是不是该道声这位妹妹好生眼熟?”
缘分?
害人的缘分么?
“我叫展舞。麻烦你了,段医生。”
从此展舞不再害你,冥。
你有你的日子要过,这世,展舞注定也不能补偿你。和我走得近,只会害了你。
“不用麻烦,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要相处,该是大家相互关照。”
很长,有多长?
墨魂说,就是长到一切皆有可能,长到他得小心提防着我被勾走了魂,长到,反正比不过他牵着我的手的时间要短。
外面风和日丽,好久没有见过如此明媚的阳光了。
也许是在和暮把酒赌命时,也许是和墨魂相持闯荡时,也许更早,是未闯索魂,我还是我的展家小公主时?
等山看景不若低头听风,也许,有时候追逐的东西,恰恰是追逐过程中的的东西,譬如路遇墨魂携手,譬如,如此明媚的阳光。
一切,随缘罢。
能再见莫冥非,就已经是圆满了。
缘分与否,散了便是。
“不记挂了?”墨魂环过我,轻道。
“记挂什么?”
“还装!你见着那个姓莫的激动成这样,还说不记挂!”墨魂对着我脖颈就是一口,“说,回去后不和那姓莫的多说话!”
“人家姓段,不姓莫。”好痛……“人家是医生,怎么避免交流?”
不现实。白眼。
“还记得赌约么?你输了。”
“敢作敢当。”
“婚期提前,今晚……”
“啊?”
“啊什么啊,闭嘴!”
闭嘴?可,他分明在挑开我的嘴啊……
风过耳,舒心得很。
两世恩怨一世情缘,值不值得,谁说得清呢?
天知,地知,独独世人不知。
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