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知道做舞女是干什么的吗?”
她的嘴角一翘,说出四个字:“普度众生。”
他惊讶,问:“怎讲?”
她几乎是用带点天真的样子说:“在男人堆里普度众生,换贡品过活呗!”
他满意了,这个聪明剔透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已经有豁开了身子下海的准备了,会是一棵茂盛起来的好苗子。
那天,他教训陈曼丽和谢雁飞:“日本人的舞会我是不得不接的,两位悠着点。”
陈曼丽简直是在用鼻孔看他,“东洋货骚,老娘向来不吃的。”
谢雁飞则默默地坐在一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眼神不知道飘在哪里晃悠。
他的心一沉,想起谢雁飞那位财大气粗的干爹最近又是组织抗日捐款慈善大会,又是做了民间义勇军的名誉顾问,怎么着对她都会有些影响吧!
此刻他也管不了那向来魂不守舍的白牡丹,且调教好带刺的红牡丹再说。
他再望陈曼丽,她正情意绵绵地伏在一个俊秀后生的肩头上,双眼微闭,陶醉在《小亲亲》缠绵的音乐里。
袁经理恍然一悟。这后生出现了很多次了,他认得他,是金融大亨徐某人的独养儿子。第一次是被一群开洋荤的大学生夹着来的,做了买单的冤大头,却艳服不浅,被陈曼丽推了好几张台子去招待。
可见是自古嫦娥爱少年!只怕这位小开的老子尚不知情,不然哪会让毛都没长齐的儿子混到这里来?
他不动声色地挤到陈曼丽身边,在她耳畔说了两句话,陈曼丽的眼睛猛地张开,脸色一端,盯着袁经理说:“出去讲。”
雁飞扫了他们一眼,没了心情,对舞伴道声“抱歉”,也退下去,先去酒吧喝酒,有点愁,消化了,抚着微红的双颊,进了更衣室。
陈曼丽正坐在白炽的灯光下狠狠抽烟,要把烟圈吞下。
雁飞走过去,拿她的烟过来,吸两口,再递回她。
她说:“老袁要找平华的老子。”
“只要你答应那天出席日本人的宴会,也不再撩拨我们一起罢工是吧?”雁飞坐到她身边,“曼姐,是你多情了。多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