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府走出我保国臣
头戴金盔压苍鬓
铁甲战袍又披上身
归凤唱一阵,停了,归云做好准备扑门而入。
且听得她幽幽叹了气,说:“我就不信唱不出归云的感觉,总该能比她强一些。”
归云住脚,抓着辫梢,千千丝,望着晒台的方向出小会神,步步退下来。
回到戏台,江太中正指挥师姐妹们排打戏,他也是科班出身,更会花把式,出了许多花招让姐妹们练习。
戏客们喜欢新鲜的,刺激的,他就变着法子耍出来。
归云是做过箍场的,晓得舞台上的章法,现在眼看着章法是混乱的,就求个表面的美,戏减三分,精神更减三分。全无了当初杜班主在世时的精神和神采。
往事不再,悲从中来。
她不愿搭理江太中,不想江太中却朝她笑一笑,先前的事仿佛未曾发生,有人就能如此无耻。归云的心里生出万般的恶心,还有无奈,她只能暂且退到一边,看台上的师姐妹们排戏。
难得出现的袁经理忽匆匆走进戏院,大叫:“停下来!统统给我停下来!”
台上一团乱的队形更乱,姐妹们不知出了什么事,四下张望。江太中一溜小跑至袁经理跟前。
“可有不妥?”
“这戏上不得!”袁经理的眉毛是竖起来的,可见气急了,“你们少折腾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安分些!”江太中细声解释:“报纸上已经抨击戏剧,我是怕会影响到戏客。”
袁经理唾了一口,“管他那么多!现今胳膊拧不过大腿。日本人强兵压境,我们只有一支孤军被扣在租界内,要保脑袋的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多塞几个子儿全部能摆平。”
“袁经理说的是。”江太中立刻转了风向,朝归云叫,“瞧瞧,这馊主意我本也说不成的。”
归云一愣,心里又一冷,撇过头去。已有姐妹窃窃笑了。她索性转向门外看去。
阴暗的门口,映出一圈淡淡的艳光。
江太中叫:“小谢,你今朝来捧我们的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