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藤田中将拿出一把武士刀,卷着白色丝布,裹住了寒气逼人的刀刃。
“此刀,染有你父之血,你父虽身居不正,但面对死亡半丝眉头都没皱一下,这副‘奉死气概’倒是我大和民族崇高的武士道精神。你需用支那人的血,洗干净你父亲的污点!”
不容藤田智也再多说。
他拿着武士刀回到自己的宿舍。
一桌一椅一床,干净整洁。桌上摆着一座牌位,牌位前供着香炉。
藤田智也将武士刀放在牌位前,点香,肃立。
而后,从钱包里拿出了那张照片,端正摆放在牌位旁。
照片上的女子笑得娇媚。
他轻轻唤了一声“娘”,久远的称呼,连自己的都觉得陌生。
拂开武士刀上的丝布,白森森的刀刃,映出黑夜的凄惨。
往事或许不堪回首。
很久以前的黑夜,他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黑夜的深处,看到娇媚的身影穿梭在西服马褂之间,那一双双粗大又肮脏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全部落在他眼里。
娇媚的人儿看到他,慌张跑过来。
“小飞,你跑来这里做啥?上阁楼做功课去。”
一只肥硕的手捏住他的小脸,“小崽子,来叫声‘爹’听听!”
他对住那只手一口咬下去。
夜晚总会听到惨厉的呻吟,女人和男人的。他捂住耳朵,在黑暗的阁楼的小床铺上簌簌发抖。
娇媚的女人也酗酒,喝醉以后,狠狠掐儿子的身体。
“说什么才子佳人?都他妈的放屁!你是个杂种!你是个杂种!”
他被掐得一身乌青,咬住牙,忍着。
女人醒了以后,抱住他哭,给他擦那些伤口。
天长日久,渐渐习惯。
只是那天,有人来带他走。
“你们要带走小飞是不是?”他的母亲睡眼惺忪,在酒精的侵蚀下,满面倦容,还有风尘色,随后面容平静无波,“走了干净。”
女人什么都没有给即将离去的儿子准备,只默默牵住他的手,送他到十六铺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