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这样固执,不肯接受王老板他们的合理化建议。”
“好,我也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合理化建议,一心一意准备好出国留学的事情!”
卓阳听母亲也提这茬事,就更气恼,坐倒在椅子上。
卓太太叹气:“你房里那些书真是看出我们一身冷汗,你可知那些人是什么下场?”
卓阳心中一凛,问:“我的书?”
卓太太道:“别一惊一乍,我和你爸爸算是民主人士,不干侵犯儿子私人物品的事体。”
卓阳这才放下心,但面孔还板着,“我们家虽民主,但不自由!”
他想,是真的不自由。他的一言一行,都有父亲从旁规范,父亲不允许的,是坚决反对他去做的。
唉声叹气,他气闷,胡乱抹把脸,上床睡了。
人大了,人张扬了,心思开了。父母不懂儿的心。
展风也在气闷。
他的兴头在这晚被挑到最高,一回家就同父亲说:“王老板说要派我去做事,过几日同‘新昌’杂货办的邓老板去重庆办货。”
做父亲的以为,这是辛苦活儿,展风是手心里捧大的,未必能受,但他想放他一放,杜班主应允了,就说:“年轻人确该四处闯荡闯荡”。
庆姑却不放心,仔细询问又叮咛,惹得展风烦不胜烦。她又说:“还是得先想着和归云成家的事,这事也该办一办。”
展风急了,说:“大丈夫当先立业再安家,这、这、等两年再说!”
归云正端了夜宵进来,听到了展风这话。展风也愣了。
成亲的事是从小听大的,只是越大越糊涂。展风说不清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归云也不想自己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但两人都晓得归凤那层的尴尬,更是不提了。
归云觑一眼坐在庆姑身后背唱本的归凤,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庆姑是不答应的,难免骂一阵,展风又看归云默不作声,心里有点懊恼,回头无人处同归云说:“你可别怪我啊!我只是——只是——想先做大事。那大事,我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