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兆丰别墅,前天井的花园里正开着迎春花,小小的黄花随风浮动,下面的草坪也抽了新芽,好像春天的生命渐渐复苏。
她由娘姨带进门,老远听到“哗啦啦”的洗牌声。
客堂间还是那样子,不同的是红木桌搬在了一旁,中央摆了张麻将桌,那几架落地台灯被搬到麻将桌旁,大白天还开着,给牌桌上正酣战的人照亮眼前的牌张。
背对着门口的位子坐的正是雁飞。
她散乱着发,只白色带子随意扎了,那发也荡到坐的椅子下了。一身白色丝质睡袍,背后绣了几支红梅,在白里红得鲜艳而飘摇。
雁飞正准备掷骰子。
娘姨唤:“谢小姐,杜小姐来了。”
她就停了手,回头,也一脸素净,皮肤白得吓人,衬出那双眼跟云雾缭绕似的。归云看她身边的牌搭子,倒是个个年纪都比她们大,均是富态的太太样的。
雁飞对她那些牌搭子说:“你们先等等啊!我一个小姐妹来拿东西了,我招待一下。”
一位太太笑道:“小谢,你可不是被我糊得手软了,找借口推这局吧?”
雁飞也笑道:“我谢雁飞可不是输了便手软的人,我是欠着这姐妹一件从香港带来的纺绸没给。这样吧,让我们苏阿姨代我来一圈,输了可算我的。”
归云惊诧地望她,她何时欠她纺绸来着?
三位太太却都笑了,“那可妙,你走吧,让我们赢你们苏阿姨二十四圈,让你统共付账。”
雁飞只管拉了归云的手,道:“好了,我上去把东西拿给你。欠你的东西我可是记得牢牢的呢,万不敢忘了。”不由分说,拽着她往楼上去。
上了二楼,归云叫了一声“雁飞”。雁飞横了一眼,让她噤声。
再上三楼,至上回她更衣对面的房前停下。雁飞伸出手一推门,将她往里一带。
房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右膀子光裸着,绑着厚厚的绷带,一圈一圈的,但还渗出些血渍来,好在面色尚红润。看见归云进来,叫了一声:“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