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在这个世上就是不断被随意安排,以此来牵动线的那头名为人的偶的人。
与整个世界为敌,阻挡我的万神!
“可是一个不经意的契机,现实有时会让你窥视到另外一个陌生的现实”(无头骑士异闻录)。而那个现实正在日渐消亡——追随你的性命。
好吧,我遇见了另一个现实,现实是我又一次自我嘲讽,用了一次行为,逛街,莫名奇妙,我就一平凡人。我丢掉脑袋,先刷刷牙,死命地压着一切二流的想法,这张脸够可笑啊。
好了这一切就将结束,我只需要重新来过就好了,穿越回去。很快就来了。
毕竟时间不等人。
你看重吗?其实就是一头一头的猪。连着宽敞的圈子,衔头衔尾,拱着冒好的白菜,冒出个猪八戒的日子就如同奴隶啃了沙土,一点没有觉悟,也只是如此而已。
傍晚,还是傍晚。醒了,做了一连串的梦。
“呀呀,真是,吵死人了,嗯~”,拖着长长的鼻音,“好累啊!”他正舒服地伸开手脚,脖子伸得老长的,显露出一条长长的疤痕,像是嵌入肉里的项链。
伸完了这个懒腰,他又蜷缩起来,保持一个不太雅观又舒服的姿势。
在一段时间里,空气在做着明显的变化,这种变化从调色板一下子跳到了灰尘掩盖下的面容上。阳光在这个时候把人们对它的认知引到它们的本体上,远远的可以看见境界地平线上的橘红的夕阳。就像人们经验里做出的预言一样,把沉闷的空气看作是雨即将来临的前兆,在那些光线里翩翩的蜉蝣和潜伏在目光里的奇异生物一般,只留下喟叹的影子。然后在可以预见的时日,一场从山麓(一座山城)下来或者从遥远的海边来的磅礴的云、优雅的云带来这个季节里为数不多的几场雨。
但是夜雨这样的情形也是不多见的。就如多雨的南方,挑灯夜雨那样诗意的氛围实可作一份臆想上的书文字或者缅怀的异乡抒情。但是对于都市里为生活的人,这也仅就意味着回家多了一些泥泞、湿漉,或者在雨丝交织起来的平静的夜里扩大的那份听觉之内的跳动的异样里,平静的日常生活中突然产生的裂缝,动摇着人的内心,不由得想起穿越暴风雨黑暗中寻找灯塔指引的黝黑的帆船,也唯有那个世代的人们多了几分这种野性里的呼唤、倾轧。
没有什么比得上在清凉的雨夜邂逅一位穿得轻薄的女子更令人在意的事了。她匆匆步入雨幕、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必定和飘离在地上任水波倾轧的叶子一样令人内心底里清凉而又如失去依凭的重量而无可奈何的爱怜以及梦幻般的翼翼。
在街上穿行而过的人影往常都消失了。好长时间。
令他来不及看清、记住那女孩的面容。
好像在哪……在哪儿见过?
他微微睁开了眼皮,此时都已经舒服地醒来。
然而独独叶荣就想起了下洋村所拥有的旖旎风味的美舍河。走在河身上的白色大理石桥,河底突然间变得深不可测,而在河面上反射着意味不明的光线。看见大学园里的钟楼幽幽的光影,此时化身为遥望风暴来临中的平静中等待的灯塔。往常热闹的街头空余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身影,它可以在视线内模糊,也可以黏住鼻尖的麻木。
然后这里有一个本来就已经睡觉的人。他在做着意义不明的梦。
当然在下洋的那个时间里,他匆匆穿进雨幕,雨滴流进衣领遮掩下的脖子、肩膀,或者是真的第一次接触到空气之外的温度,那一种热腾的温度同样可以蒸发掉雨滴,却很快就被浸湿的衣服接走热量,所以它淌进他的胸膛。这个男孩的手里拿着的普通的信封,将雨水拨开,神色里做些疲惫。当然他不知道离开那段时间后,这样的表情会在另一个时间里被表现、观察出来,那是眼皮盖下之后的黑暗中潜伏的光的河流,或者是记忆的熔江。
他躺着朦朦胧胧地眯开一条眼缝,深褐色瞳孔收缩着带动了白晶仁适应光线地转动了一下,他在宿舍楼随处可见的白色天花板的房间里醒来,做了一个普通的梦。
突然来的微凉的风才让脸部的神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沉积在深处的气息呼了出来。感觉舒服多了。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存在着一名不知道命运,但已接受惩罚的男孩。并且他正在逐渐接近那道裂缝。
不过一时半会还不会下雨。
他醒来时听到不明意义的,像呓语一般的声响,又像是咳嗽,接着是虫咬噬木屑的声响。这让他很快保持了头脑,差点儿又溜进记忆中,这浪费了一些时间。
在南方,那些潮湿、燥热的天气会使一般的家具承受很大的张力,然后出现裂缝——甚至是那些表明上依旧光滑紧致的家具——天知道那是些什么漆料,或许应该问问父亲,他总是会和那些来家里干活的匠人愉快地聊天,抽着烟,然后傍晚的霞光就会笼罩着烟和他们的面庞,有些模糊。他讨厌这味道,所以逃到楼顶上看书——话说回来,这些家具的这些木材,在被从山上伐下来之前就已经被虫子筑巢、产卵。结果现在这些依旧在伫立并支撑的尸体又孕育出生命来,在寂静的夜晚,虫啮咬家具的声音就格外清晰,就好象封装了的棺材里传出了“呲啦”声音,格外刺耳。
也许只有那些贵重的“棺材”才能彻底杀灭这种未来时光里的活动。在稍属于热带的气候里,腐烂和新生的速度都那样令人结舌,以至于不在关注。家族式的情感纽带往往是衰老的生命体翼以慰藉的东西。不懂这种东西的年轻人自然是瞧不起死亡的。
他是第几次遇上了死亡,这种事也好,人拖着她的人体从十一楼跳了下来,宿舍楼的窗台边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突出墙体的台子,所以迈过一米多高的窗框就轻松许多。掉到水泥地板上也就是一堆鲜血的样子,不过在洒扫、彻底清洁过后的地板真的连一点点人体的组织都没有了,有时候又会拼命地想也许给地底藏了起来,能找到脑袋上的一点皮屑。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吗?他刚进校园,刚安稳下来,他一直挂念的死亡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那生命连同他身上的热情一并消失了很多。
那之后就一直赖在宿舍里,好像、也许,不是有人说吗,出了宿舍门只有两个方向,大多数人向左,而他总是很想很想狠狠地来出一个直拳,他没打过架。
这是在做一个游戏,很久很久就开始的仪式。
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面对一大片空虚的阴影开始上课,成绩开始后游。
这个仪式总有人来继承,当概率来临的时候,就必须有人来继承。床铺头朝的门口,所以即使躺着他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阳光明媚的十二楼阳台。他就在想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错了,没有道理,所以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样子。但当那个来临的时候,就必须有祭台,就必须有祭司,就必须有……还有什么?他仔细想想,还缺少了什么,就把这个自命不凡自作聪明的群体愚弄自此。那个可笑的唱歌的人,丢了一只鞋后他丢一双袜子。
他突然有了一个注意。他丢了一个耳套,得了逃出视线之外的“消失”。
采光很好,在屋内随意套着件衬衫配七分短裤,叶荣正在埋着头整理最后一句话,他铺在桌子上的纸条上写着:
小小的精灵:
这是来自我的善意,桌上可以吃的你都可以拿走哦。
没关系,这是想交朋友的好意。
当然,生活愉快。
叶荣
末了,觉得什么地方该斟酌一两句,就又添上“当然,是你觉得需要的”这么一句。然后他拿一本字典将纸条压好,就在刚刚不见耳机套的地方。
这是第五次了,用惯了的东西在手边如同彩色泡沫般,来不及揉揉双眼,就莫名奇妙地发现不了一丝“气息”,恰当地进行心理评价,消失,然后消失这样一种状况造成了心理压力?
我忘记了些什么?那些消失了,我找不到,非常头疼,很气愤!纠结。
这张字条的原型是一张标准的A4纸的结白结实的身体。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包装纸上原木的宣传字样,标号这一类“棺材”的型号。挺好闻的。真是幸运,多余的声音果然是无时无刻都在从棺材里散发出来。或许还有尸臭(香),但这到底对于恋尸癖的人来说,非常乐意。大多数人都是恋尸癖,那么我应该也是。
然后我刚刚冷淡的食欲有了一丝反应。
他们所属的器官相不相同,老实说我起了点兴趣。这种非条件的发射、第一系统。在某个层次上都有一个源头。彻底考察这些就必要抛掉以往经历或认识知识所获得的情感***,从身体的肌肉、感官来思索,倒是最后要抛弃这些,如同
那些抛弃雍容的佛像和瑰丽的宝殿的苦修者大概也是无法忍受自身上沾染上恋尸癖好后散发出来的非活人气息。“我要抛弃一切”这样的气话也无不可了。
事实上刚刚的一点食欲,也许正是引起了叶荣写下这样一张字条冲动的重要条件。
这有什么关系?看惯了存在的双眼因为惊讶而动摇内心,造成类似疑神疑鬼的精神纠结的状况。没有道理的。
本来是个普通的日子里,“这种事情能够原谅吗?”抱着这样一个想法,叶荣郑重其事地写下了这张纸条。
然后伸了个懒腰。
直到见到的消除了相信的或者相信的消除了见到的。他尝试着抓住其中的理论——一个套路,抑或是一个光片。
在任意一个时间里,都不曾像现在这样集中了记忆中所有稀奇事件的“既视感”,毋宁说在那些时候的记忆冲淡了刚刚所做的梦呓的疲劳感。他的眼球极力适应一种黄昏独有的昏聩,并且思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种感觉就能替代待在高中那所教学楼的教室里度过的中午闷热下昏睡醒来的清晰感。
他往往能预料到下一节课老师带来的有意思的话题,并且能做出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吸引他人的注意就如同“知了”做了所有的功课,他趴在窗沿上尽可能将头伸出走廊,就能够夹在两种敏锐度不同的感觉里。有时候他极其不认真地听着别人的絮叨,就好像过滤到了另外一层空间里。
“嘿,你在意她?”说着话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发现自己走了神,“啊?”
谁?猛然地回头,瞳孔收缩变小。屋内当然没有任何他人人迹,所以感概了下或许出了幻觉什么的。
所以现在做这样一件事的时候,摄像镜头里他一人待在屋子里。字迹上稍许用上了功夫,起码将那份无法收集起来的心情带来的潦草不清的字迹修整成街头园艺的艺术。
完了,他什么也没有想到。浪费了一些时间,纸片上还是白的。完了……唔?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