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谅解吗?虽然他祝福的是禹,而不是她……
之九
今天,她到公司递了辞呈。
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当然不能说走就走,起码得做到月底。所以她还是很有责任感地上了一天的班,熬到了下班时刻,才飞奔到医院找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身体安然无恙的时候到医院找他。以前,只要电话一打,他不论人在何处都会飞奔过来,她从没来这里找过他。
现在回想起来,她这女朋友当得失职又任性,七年来他居然没有半句怨言。
她苦笑了声。
一整天心绪不定,老想着赶快来见他,真正站在医院里了,反而拿不定主意。
她该怎么跟他说?如果告诉他,她和邵光启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会不会又觉得,她是因为寂寞孤单才来找他?
那感觉好差劲儿!
何况,他都决定出国了,她说这些有什么用?能叫他留下吗?
当初放弃他的前女友,在他另有人生计划时,回过头来要他放弃大好前途——这感觉更差!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她欠他的已经太多了,她不想更唾弃自己。
或许是她的脸上写着“茫然无措”四个字,柜台的服务人员很亲切地问她:“请问是探病还是挂号?需要我帮忙吗?”
“噢!”她如梦初醒,硬着头皮说,“我是来找任牧禹医师的。”
“请问你是?”
“……朋友。我姓梁。”她生硬地挤出几个字,然后看到小姐按下内线,对另一头说:“任医师,有朋友找你哦,是一位姓梁的小姐……好的,我知道了。”放下话筒,她说:“任医师请你到他的办公室找他,从那个电梯上去十三楼,问人就知道了。”
“好的。”道了谢,上到十三楼,她深吸了口气,敲下办公室的门。
“进来。”是任牧禹一贯沉着温煦的嗓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影,你坐一下,我还有点事。”
看得出来,他很忙。
他又转头低声向护士交代些注意事项,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欣赏他专注的侧容。
十分钟后,他收拾桌面上的病历资料递给护士归档,一面问她:“吃过饭没?”
她摇头:“还没。”
“想去哪里吃?”
“如果——我说想吃你煮的菜呢?”
“好啊,一起去买菜。”
一旁的护士小姐听到,一脸惊异:“任医师会煮菜呀?真是新好男人!很难想象操手术刀的手去拿菜刀的样子呢!”
任牧禹温和地笑了笑:“巡房时,五二一号病房的病人多注意一下,他明天要开刀,有状况随时联络我。想看我操手术刀的样子,明天就可以了;至于菜刀,你恐怕没什么机会看到了。”他脱下医生袍,伸出手,“影,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