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起走过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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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上网和上天

新年的喜庆还没有完全退去,林异辉又郁闷地坐上了开往县城的公共汽车,他透过窗子,欣赏这初春的美景,眼神淡漠。

山间,杂乱繁多的幼小的柏树苗正葱郁地生长,漫山的野花,绚丽璀璨,娇媚地绽放,竟相争妍。田野里初生的菜苗,露出淡淡的黄,闪烁着晶莹的露珠,像少女的眼泪,凝滞的河水有微风徐徐,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倒影的树木随之扭曲变形。

林异辉沉醉了,突有一阵强烈的呼啸撕碎了他的沉醉,无意识地想起了一句古诗,~“二月春风似剪刀”。

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喧哗掩盖一切,同学们正兴致盎然地谈论着春节的乐趣。

走到座位坐下,见邹怡正在向一群围着她的同学天花乱坠地吹嘘此次桂林之行,引得那些足不出户的学生们无比心驰神往。

陈家卫也和几个同学侃侃而谈。

马松走进教室,聚集的学生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教室恢复了安静,

然后又开始他开始他那些老套的言辞,“同学们,新年已经过去了,也该收收心了,希望你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来。”

马松接着表扬了一些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得很出色的学生,和补充了对陈家卫严厉的批评。

过后各个任课老师也来讲了一大堆废话,异辉见到“唐三藏”的时候,心里不免愤恨交加,下定决心,待会儿一定去买本《教材全解》。

放学之后,陈家卫推着自行车到了校门口,突然见到了林异辉,好奇地问:“异辉,你怎么在这里?”

林异辉说:“家卫,带我去上网好吗?”

陈家卫吃惊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异辉,心里百般纳闷儿,诶!异辉鬼上身了啊?他怎么忽然想起要去上网了,以前我叫他,他都不去的,上网,对他这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生来说不是谈虎色变吗?接着问:“异辉,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去上网?”

“呃,有一个朋友叫我去的。”

出于哥们儿情谊,陈家卫也不在刨根问底,带他去了网吧。

陈家卫载着林异辉到了一个名为“网游天下”的网吧。走进去,不由哑然失色,只见里面清一色的十七八的年轻男女,正如痴如醉地打着游戏。网吧里人声鼎沸,而且放着摇滚乐。

陈家卫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蹿到了一个位置,他到了邹怡的旁边,兴奋地说:“喂,邹怡,你也来这里上网呀,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邹怡转过头,看到了刚跟着陈家卫走到身边的林异辉,突然一厢情愿地担心起,自己好学生的形象,可不要因为上网这事儿,在林异辉的心里走了样,慌乱地解释说:“我很少来的嘛!一个月才来一次。”

陈家卫做了一个惊骇无比的表情,反问一次:“一个月一次?”

邹怡呆怔地说:“是啊!”

陈家卫故意大惊小怪地说:“哎呀!怎么这个你也讲究一个月一次?”

邹怡经陈家卫这样一说,马上心领神会到他没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了,脸顿时羞得绯红,像墙壁上电柱发出的昏暗的光,娇愤地说:“陈家卫,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死了?”咬牙切齿得做出一副要把陈家卫碎尸万段的架势。

邹怡没有留意到刚才自己的这句话由于音量过大,引来无数愤怒的目光,只好把要收拾陈家卫的行动暂时气馁地搁浅。过会儿,等其他人恢复正常过后,又对林异辉说:“异辉,你怎么也大驾光临了,是不是陈家卫把你带来的,你可小心,不要深受其害!”

陈家卫责无旁贷地替林异辉回答:“喂,邹怡,你不要信口开河,我有那么坏吗?是异辉主动叫我带他来的。”

邹怡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异辉,说:异辉,你怎么想起来上网?”

林异辉说:“哦,是施含叫我来的。”

“施含?施含是谁呀?”

陈家卫抢嘴养成了惯性,又慌乱地说:“喂!邹怡,你声音这么大干嘛?可别影响其他人。”转身又拽着林异辉,说:“走吧!异辉,我们也找两台机器坐下吧!”

他们找了两台相邻的机器,林异辉叫陈家卫帮忙申请了一个QQ号,陈家卫还热情倍至地教了林异辉怎么玩,过后也趋之若鹜地玩游戏去了。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林异辉和陈家卫一起走出了网吧,见到等在门口的邹怡,天已经微微黑下来了,道别之后,陈家卫独自回家,林异辉和邹怡一起回学校。

在路上,邹怡问林异辉那个从他进网吧就一直徘徊在她脑海,让她坐立不安的问题:“异辉,刚才你说的施含究竟是谁呀?”

“她叫余施含,是我高一的同桌。”

邹怡焦虑地小声探询着问:“你跟她什么关系啊?”

林异辉自己都迷茫,他跟施含到底应该划分为什么关系,只说:“朋友啊!跟我和你的关系差不多,你问这个干嘛?”

邹怡心里的大石头沉了下去,无比的开心,也觉得没必要非要问出个东南西北,嘴上平静地说:“哦,没什么,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校门口,正要进去,突然蹿出一个身形猥琐,面目狰狞衣冠楚楚的老头儿,~邹怡和林异辉都认识他,就是胜亚中学的门卫。他冷冷地拦住了他们,放机关枪似的询问:“喂!你们俩是谁?干什么的?是不是这所学校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是这所学校的…”林异辉本想一一作答,却被邹怡一把拉到了另边,她代他回答:“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不是这所学校的。”于是拉着他与学校背道而驰。

“邹怡,刚才我们为什么不回学校啊?”走远后,林异辉不解地问。

“呵呵,异辉,你犯起傻来真是天真灿烂呢!你咋不会想到,我们现在进去了,明天不会收到政教处的邀请呢?”

林异辉恢复清醒,佩服邹怡随机应变的能力,自己望尘莫及,将崇拜简化成一个肯定的字,说:“哦!”

夜空,星星肆意地穿过云层,为它点缀出斑斓,一片通明,夜风温暖地呼啸。万物正悄然地复苏,寂寞宁静的水泥小巷,路灯散发出娇羞柔暗的光芒,远处城市的喧嚣和世人的忙碌慢慢停顿。对面山上长廊通宵达旦不休息的彩灯闪烁不止,像花蛇蠕动。林异辉和邹怡正安静地徘徊在路上,漫无目的。

也许,是走得太累了,邹怡将林异辉带到一块草坪坐下,她深情地望着天上可爱美丽的星星说:“异辉,你喜欢星星吗?”

“不喜欢。”

林异辉一点都不懂浪漫,老实得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邹怡气愤。她问:“那你喜欢什么?”

“月亮。”

“月亮?为什么?”邹怡不再盯着天上的星星,而是盯着异辉,他这回答,让邹怡觉得仿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深奥。

很多时候,一个人喜欢上某种东西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异辉自己都彷徨着他为什么会喜欢月亮,可又不能如实相告,以免让邹怡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她,毕竟她说“星星”,自己给她对了个工整的“月亮”,搁谁都有可能误会。便胡扯说:“因为月亮是变化无常的事物,给人美丽的遐想。”

没等邹怡解释她为什么喜欢星星,这时,夜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闪亮妖娆的弧线,落向远处的黑暗丛林当中。是救星陨落!

邹易慌忙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虔诚安静地许愿。林异辉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搁其他人,肯定鄙夷他的幼稚和媚俗,可这美女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锦上添花,林异辉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邹怡这许愿的行为真是太纯真了!太有女人味儿了!他默默地品味着,噤口不语。

直到邹怡把愿许完了,异辉居然还不识趣的无动于衷,邹怡生气了,说:“异辉,你怎么不问我许的什么愿?”

林异辉见没有必要回答“怎么”这两个字的提问,便言听计从地问:“你许的什么愿?”

邹怡被异辉的呆板吓得更生气了,娇愤地说:“异辉,你怎么这样?”

林异辉思维短路,一时间还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怎样了?疑惑地问:“邹怡,我哪里得罪你了,好端端的干嘛生气呀?”

邹怡惊讶他居然能看出自己在生气,气也顿时消了许多,说:“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作为一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男人,见我许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地关心一下,还要我来主动提醒,你说让不让人生气?”

林异辉亡羊补牢地后悔起,刚才的确有失风度,着实不应该无动于衷,同时感慨这女人得理不饶人起来也着实厉害,说:“你许的什么愿?”邹怡迅捷地扭过头,羞怯中带着神秘地说:“不告诉你。”

林异辉惊讶异常,呆呆地问:“又怎么了?邹怡,刚才明明是你要我问的嘛,又怎么不说了?”

邹怡非常有道理地解释,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想说了,你想怎么样?”

林异辉痛恨自己没有本事能将她怎么样,只悲天悯人地为天下其他男同胞祈望,在女孩子面前可不要像他一样无能为力。

两人过后又进入了沉默。微风吹过邹怡柔顺乌黑的男式短发,凌乱不堪,怡辉痴痴地偷窥身旁安静的她,一种格外的温柔将他包围,那一刻,他发现她如此娇美动人。

第二天早上,发生的一幕是让很多导演艳羡的镜头。天空中清澈蔚蓝的云朵飘浮,太阳洒出柔和的光线,风夹杂着温暖,树木野草清新鲜艳。城市幽婉的音乐寂寞地播放着。邹怡正安静地靠在林异辉的肩上,还在和周公缠绵,异辉轻轻地拥住她,目光淡漠地看着远方,也许没有遐想。

邹怡慵懒地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林异辉忙问了一个非常没有水平的问题:“你醒啦?”

邹怡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发现有些酸痛,自然而然地想到异辉的肩膀可被自己占了一个晚上,肯定比自己还会难受,忙补充道歉说:“异辉,不好意思,弄疼你的肩了。”

林异辉强忍住痛苦,豁达地笑着说:“不足挂齿,为美女效劳,三生有幸!”同时无所谓地耸耸肩,抓紧时间活动活动。

邹怡站起身,说;“走吧!”

林异辉也迷迷糊糊地跟着站起身,精神还沉浸在刚才幸福的感觉当中,问:“去哪里?”

“当然是回学校咯!”

两张欢快的身影消失在和煦的晨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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