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偷笑,把玩着瓶子,“无缘无故的惠妃送你这东西干什么?”
“替她办点小差。”
“哦?外臣替内宫办差,她又送你女人用的东西,什么意思?”她斜眼看他,“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你胡说什么?”倪荆的脸色变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无端臆测,叫有心人听了是要掉脑袋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反正你也用不着,正好拿来我用,身上这些疤还真难看。”她直接捋起袖子露出疤痕,涂了一点在上面,嗅了嗅道,“感觉倒是蛮清凉的,我猜一定有薄荷的成分,如果真的有效,一定要带一瓶回去。到时候……”她本来想说开个化妆品公司,可是说出来又解释不清了。
“到时候什么?”他逼近她,“你想要回哪儿去?”
“喂!”她推开他,“你不要每次都逼我贴墙壁好不好?”
“凤儿!”他抓住她手腕,“你究竟从哪里来?要回哪里去?”
她隔着手臂与他对视,“我回答了算还人情吗?”
他愣了下,半晌道:“不算。”
“那我不想回答你。”
“你必须回答我。”
“为什么必须?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因为我是你夫君,我叫你说你就必须说。”
“很抱歉,在我看来夫君没有这种权利。要么你把我抓起来审,要么就放开我。”她不想跟他对着干,她还在乎自己的小命,可她梅雪君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大男子主义,他拿什么来压她都可以,惟独夫君这个头衔不行。
“你……”倪荆太阳穴青筋暴跳,他总算见识到这个小女人的厉害了,她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我什么?”她挺挺胸,下巴抬高,女人个子矮,气势不能弱。
两人视线之间火花乱迸,可惜是怒火,不是爱火。
倪荆深吸气,将火气压下,用力一甩放开她,甩得她一个趔趄。他想伸手去扶,看她倔强得哼也不哼一声的模样,手掌又缩回去。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任性?倘若由着她,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念在你身体还未康复,这次就算了,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到时候不给我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他冷哼一声走掉了。
雪君抓起油灯砸在门上,怒吼:“倪荆,你这只沙文猪!”顺手抓起瓷瓶要扔,又硬生生顿住,思来想去还是没扔,贵妃用的化妆品,舍不得。
灯扔了,月亮也休息了,整间屋子黑漆漆的,飘动的蚊帐像鬼影子,四周的一切如梦似幻,寂静和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这样的夜,她害怕,明天又要面对什么?后天呢?这场梦,有没有终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