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动,已经抢先从门穿了出去。
第七套楼阁。
沈黄衣已倒在地下,她的喉咙处多了一片薄薄的树叶。
鲜血汩汩,染红了枯黄的叶片。
沈黄衣死得很平静,她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死了。
有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的小女孩仆面倒地,眼睛中露出了怨恨的神色,她的喉咙也被一片薄薄的枯叶划断了,一朵稚嫩的花便败在鲜血之中。
木制人就倒在沈黄衣的旁边。
小箫蹲下,用手指敲木制人,竟然发出了梆梆的声响。
花无影脸色一变,道:“这木制人是中空的?”
宁蝶儿面色苍白,按住手腕处一个金镯子,金镯子迅速弹开,变成了一把金色小剑。她用这把金色小剑刺入木制人的头部,从中间一路往下剖开。
木制人是空的。
虽然空间不大,但却像是一个空袋子,可以装许多的东西,现在这里面的东西竟然到哪里去了呢?
宁蝶儿缓缓地道:“在东瀛一带,有一种神秘的忍者修习术,传说他们行踪诡异,可以藏在别人绝对藏不进去的地方。”宁蝶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畏惧的神色,“我曾经见过一个身高五尺七寸的忍者把自己装入一个大红灯笼之中。”
花无影道:“你怀疑这一具木制人中藏着一个人,这个人被沈黄衣带到了船上?”
宁蝶儿淡淡一笑,道:“我知道这很荒谬。”
花无影静静地望着宁蝶儿,道:“我相信。”
海礁却突然指着哑女,也就是小箫,嘶声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小箫的手指是沾着一点象牙黄的粉末,粉末散发出硫磺味道。
花无影黑夜一般的眼睛更黑沉了,她颤声道:“这是你在哪里发现的?”
小箫缓缓地指了一下沈黄衣,突然开口道:“在沈黄衣的无名指上找到的。”
一个哑女居然能够说话,而且声音完全男性化,这让海礁惊诧不已。
但宁蝶儿却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她只是追问道:“沈黄衣的无名指上?”
小箫悠悠地道:“这木制人中的确是藏着人,沈黄衣右侧身倒地,她似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临死之前用手去抓了一点东西。”
宁蝶儿道:“这点东西就是这牙黄色的粉末。”
小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她一定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秘密。”
宁蝶儿道:“你看出了这秘密吗?”
小箫摇头,道:“我只看出了这象牙黄的粉末是江南霹雳堂的火药。”
海礁脸色发青,道:“被沈黄衣带上来的这个人带火药到船上干什么?”
宁蝶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失声道:“他想炸掉这艘船?”
船舱处突然有一道声音,仿佛正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们陪这艘船葬身于大海吧。”
海礁跳了起来,冲了出去。但他才冲出门,船头已经“轰”的一声崩塌了。
浓烟,火光,被炸飞的船板,惊慌的人群,他一跺脚,便要冲入浓烟之中,但后背被拉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海礁转身,却见是声音男性化的哑女小箫用一种诡异的手法抓住了他,他不禁大吼道:“放开我!这船上还有五十八条兄弟的性命呢!”
小箫缓缓地道:“救生船是不是都在船头系着?船头已经毁了,你现在去也太迟了。”
海礁青筋暴涨,厉声道:“快放开我!”
小箫放开了海礁。
但海礁还是动不了,他只看见小箫飞入了火光浓烟的船头。
“轰”的一声巨响,船头又剧烈地爆炸了。
花无影瞪了海礁一眼,一跺脚,竟然也冲入了火光浓烟之中。
宁蝶儿却拴住海礁,道:“沈黄衣的那艘画舫不是系在船尾吗?”
海礁赤目圆睁,怒道:“我怎么可以这样做?”
宁蝶儿冷笑,道:“在这苍茫的大海上,即使有一艘画舫,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你难道真的以为这船上一百三十条性命用救生船便可以救回来?”
海礁停住,鄙异地望宁蝶儿,道:“除了性命,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