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应得极干脆:“这点你放心。”
抄了厚厚一叠银票回到房里,换上男装,施施然走出了沐阳侯府。
到门外一回头,见那高楼院墙,森森透出的威严之气,田恬凝视了一会儿,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云在天向长源进发,已走了半个多月,心里惦记着田恬,怕她在家里兴风作浪,不住地催促跟班加快了脚步,他是习武的人,不觉得什么,跟着他的人却都叫苦连天,云在天无奈,只好又把行程放慢下来。
时不时遇到武林盟中的人,都知道他要去长源做生意,强拉硬拽地把他弄到各分舵去坐一坐,无形中又耽搁了时间。
到陶庄时,已走了近一个月。傍晚时分,就在陶庄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云在天长年习武,睡得极少,打坐到深夜,正想和衣睡下,忽然听见屋顶上有细微的振衣声。云在天一跃而起,在窗前静候了一会儿,听得那人像是停在了屋檐上,屏息凝神,几乎觉察不到气息,显然也是个高手。
云在天悄无声息地跃出了窗子。他轻功之高,在江湖中可以说是放眼无敌,翻身上了屋顶,那人果然爬在屋檐上,竟丝毫也没有留意他的动静。云在天走过去,正想拍他的肩头,那人忽儿一转身,长剑如电,照着他额前就劈了下去。云在天笑了一声:“来得好。”
一掌压下剑刃,右手搭上那人手臂,略一较劲儿,那人咬着牙不松手,却低低骂了一声:“王八蛋!”
这声音熟得很,云在天一怔,抬眼看过去,对面女孩子目若朗星,狠狠地拧着两道浓眉,除了冷家七少还有哪个!云在天连忙松手:“怎么是你?”
冷凉儿退了两步,手上吃痛,却是要强的脾气,也不肯说,狠狠地瞪着他。
云在天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对不住,下手狠了些,总以为这么晚扒房檐的,非奸即盗,所以……”
冷凉儿更加暴跳,举剑就架到了他脖子上,云在天也不敢反抗,呆呆地看着她,她亮得发蓝的一双眸子里宝光流转,哼了一声问:“田恬那小王八蛋呢?”
云在天迟疑了一下,不知她们两人又闹出了什么乱子,田恬不会武功,被冷凉儿抓到了,难免皮肉之苦,不敢说实话,只试探着问:“她又怎么惹到你了?”
“他——他——”冷凉儿紧咬了牙关,“这个混蛋——”
“不是吧,他不过是调皮些……”
“你知道个屁!”
“好好好。”云在天忙应和着,“冷姑娘,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先把剑放下,我总没惹到你吧。”
“你们是一路货色!”
云在天委屈到了极点,“那天我走了之后,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半点也不清楚,冷姑娘你为什么要迁怒于我?”
冷凉儿忽然满脸通红,又突然白得不见了一丝血色:“反正……反正他说是来找你了!”
云在天暗叫一声苦,这田恬实在是个惹祸精,谁认识她都得不了安宁:“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冷凉儿手指一紧:“这么说你果然知道他的下落?”
“她——”云在天见面前这位姑娘眼里寒光闪烁,急忙又闭上了嘴,可惜天生不是说谎的料子,磕磕巴巴地念道,“没……没有……我不知道……”
冷凉儿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还敢狡辩!”她扬了扬手中长剑,大有不说就拿你当猪头砍的意思。
云在天却越发不敢说了,一顿皮肉之苦也就算了,可看冷凉儿这光景,竟颇有杀人灭口的心思。连忙摇了下头:“我不说。”
“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就是不说。”
冷凉儿大怒,提起拳头来就狠揍了他几下,云在天也不敢还手左躲右闪,又要避着她手中的长剑,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
冷凉儿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这几拳打得很是不轻,云在天一看不跑就要吃大亏了,运起真气嗖一声就窜到了屋旁的树梢上。冷凉儿却是紧追不懈。
两个在树顶上掐成一团,惊得满树的鸟儿到处乱飞。
这一阵吵闹也惊动了其他房间里的客人,纷纷出来看个究竟,却只见树梢上两条黑影飞来飞去,都吓得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