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凉儿呆在客栈里嫌闷,硬要把云在天拽到了街上,云在天被她打得挨不住,只好跟着她出了门。
长源的风土人情跟沐阳没什么差别,云在天耳熟能详,冷凉儿却觉得新鲜,边走边问,难得显出一种小女儿情态来。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说是有点饿了,正想找个地方去吃饭。到了酒店前,忽然看到街角处有人影一晃,两个人都是极眼尖的,就觉得那身形熟悉到了极点。冷凉儿轻呼一声,拔腿就追了过去,待赶到那边,人却已经不见了。
云在天也跟过去,见她恨恨地瞪着一双美眸,不禁劝她说:“是眼花了吧,田恬怎么会在这里?”
冷凉儿气得攥了拳头:“明明就是,她应该在哪里,你倒是说啊?”
云在天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她人在我家里住着,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冷凉儿瞪白痴似的瞪他:“你明知道他的为人,居然还敢让他在家里住,不信你就回去看看,你家怕是连草皮都让他搬光了。”
云在天不以为然:“他不是那样的人,何况——”
“何况什么?”冷凉儿一见他笑得一脸白痴像就来气,“我认识他多少年了,还不如你知道他的根底么?他十句话里要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云在天却不信,田恬性情虽然顽劣了些,但总归是个女孩儿:“你太多心了,等回到沐阳,你看到她就明白了。”
冷凉儿轻哼:“也只有你这白痴信他。”
两个人斗了一气嘴,再没有心情闲逛,回到客栈里,胡乱弄了些吃的。
云在天说明天就上路,冷凉儿却坚持说田恬一定就在长源。冷凉儿那火爆脾气,说着说着就急了,拎起长剑就要动手,吓得云在天赶忙投降:“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在长源找几天,再打道回府也不迟。”
冷凉儿这才平了气,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哼了一声说:“你放心,我的话一定没错,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
云在天本想问她既然清楚为什么还会被她一骗再骗,却也只是在心里偷念了几句,到底没敢出口。忽又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你跟她——怎么会有婚约?”
冷凉儿俏脸一白:“爹娘不长眼,竟指腹为婚许了这么个东西,我气不过,自小就扮男装,他们家早早就破败了,失散流落,其实我也没见过他,只是在三年前他忽然寻了来,却再没做过一件好事,整天游手好闲,竟把定亲的信物也都卖了。我……我……我真恨不能一刀跺了他!”
云在天听得好笑,强板了一张脸说:“她也有她的苦衷。”
“她有个屁苦衷!”冷凉儿一拍桌子正想发作,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轻笑了一声。
“贺兰兄说笑了。”
这一下两个人都听得清楚,愕然互瞪了一眼站起身来就往外冲去,等抢到了门外,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冷凉儿一跺脚:“这真是见鬼了!”
云在天却说:“不忙,到掌柜那儿一问就知道。”
两个人转到店堂前。
冷凉儿揪住了掌柜的:“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来投宿,模样儿挺秀气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掌柜想了一想说:“好像是好,住了有几天了,你们找他……哎,那不就是……”
两个人顺着掌柜所指方向看过去,一个少年一撩长衫正跨过了门槛,柔和秀雅,浅笑盈盈,除了田恬还有哪个!
两个人怔了一会儿,冷凉儿一个跨步上去就是一记猛拳,云在天忙抢上前去,拳头就落在了他身上,冷凉儿气得大叫:“你躲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云在天却护着田恬:“你不要胡闹,她不会武功,会让你打死的。”
“我才不管他死活,死了也是活该!”
云在天挨了她几记拳头,忙里偷闲向田恬说:“你先走,回头我再找你。”
田恬却没动,眉锋略挑,看了看他们两人:“你们——这是闹什么,我认得你们吗?”
她声音并不大,但话音一落,两个人却都“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