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按了他的胸口:“你心不在那里,却又哪里呢?”
“在你这里——”看田恬憋不住爆笑,云在天也笑起来“是真的,我自小没什么志气,守着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也就是这么点念想了。”
“过一辈子——”田恬悠然轻叹,“说得好容易啊,世事变迁,人心无常,我不信真能厮守一辈子,眼前过得开心,已是不容易了。”
云在天不禁动容:“田恬,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田恬掩了他的嘴,“只是明白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有许多事,也不是明白就能解决的,日子过得久了,谁知道呢?”
云在天只觉得,田恬的心思如此飘忽,就像天上的风筝,你隐隐可以看到一些苗头,却又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云在天不知道田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缘故,田恬的为人,却是不想说的事情,任你怎样问也问不出来,闷在心里,就像隔了一堵墙。
8
晚上是朱堂做的饭,田恬一看他在云在天面前那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就想笑,暗中掐了云在天一把:“我可知道你师傅留着他做什么了。“
云在天拍她一巴掌:“别胡思乱想,朱堂人品虽差,当年却也是曾风云一时的顶尖人物,他受制于我师傅,完全是出于无奈,你不要因此就看轻了他,处处都要防着他些。”
田恬按捺不住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云在天脸色微沉,静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是不懂师傅这一点,以这个人的罪过,死一千次也不为过,居然至今还让他苟活在此——”
田恬轻叹:“你对旁人一向容忍,怎么待他就这样狠?”
“不是我狠心,这世上最不可原恕的,无非就是两个字,一为杀,一为淫,而这淫又要在杀孽之上,毁人清白,让人一世不得翻身,习武本为强身健体,像他这等作为,实在是武林中的败类!”
田恬微拧了眉头:“是这样啊——”
朱堂仿佛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行止间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举手投足都显得风流华丽。
田恬不禁想,这样一个男人,只要他笑一笑,自有大堆大堆的女人扑上来,还用得着费尽心力去淫人妻女吗?
不过又转念一想,这世上什么怪事没有,怪人也是一大堆,越是体面的脑袋里,往往越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又因此去看云在天,他的相貌,是在脸上就贴了标志的——这人一定心肠好,欺负了也是白欺负,不过,外表本是最靠不住的,有谁知道他——
云在天忽然一拍她后脑勺,她往前一冲,吃痛地叫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云在天瞪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你就没动好心思。”
田恬扁了扁嘴,哼了一声,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两个人住了一段日子,除了饮食轻淡点儿,倒也安然自在。
云在天就跟田恬说:“等日后我们成了亲,就搬到这里来住,生上一堆的宝宝……”
田恬笑着捏他:“要生你去生。”
云在天颇为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不会呀……”
田恬笑得打滚,渐渐静了下来,却淡淡地笑了:“世外桃源虽然好,可又怎么敌得过滚滚红尘的诱惑,再说,男人,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云在天张了嘴刚想说话,田恬却打断了他:“我这人生来务实,你不要跟我许那些空头的承诺,还是那句话,事情是做出来的,可不是说出来的。”
云在天一震:“田恬——”
“我知道,我家世,容貌,品行,全配不上你——”
“这些东西本不重要。”
“世人看重的可不就是这些东西,难道你就能够免俗?”
“你只说世人,你有没有问过我?”
“那好,我问你,你看重我的,又是什么?“
云在天语气微窒,田恬略显嘲讽地笑了:“你让我问,我就问了,结果,你却说不出来。”
“我看重的,不是别的,田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