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的背影就在井边,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只要“她”这么轻轻一推,他就会再度属于“她”了。
没错,推下她、推下她、推下她……
“啊——”魔爪一伸出,可怜的红颜薄命,只残留一声最后的恐惧尖叫,而后便无声无息。
无声无息了——
“啊——”高声的尖叫,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筝,醒醒,快醒醒。”厉千孤迅速地被惊醒,连忙轻轻摇晃身边被噩梦惊扰的娇妻。
“泽兰,泽兰……”风筝睁开一双迷蒙的水眸,哭倒在丈夫怀里,“呜呜呜,泽兰……”
“别哭,别哭了。”厉千孤心疼地为她擦去满身的冷汗和脸上的泪痕,“又做噩梦了?”
“噩梦?”她抽抽噎噎,摇摇头,“是噩梦吗?泽兰她……她没事吗?告诉我,她没事,她没事……”
厉千孤心头一股沉重,难以呼吸。
几日前,泽兰被发现溺死在井里,而当时风筝就在旁边,她眼睁睁地看到一个黑影将泽兰推入了井里,从此噩梦连连。
这些天,几乎每一晚她都是被噩梦折磨哭醒的,厉千孤有多心疼,可想而知。
他想帮她脱离这个噩梦,偏偏又不知该从何帮起。
“筝,往者已矣!你就别再伤心了。”厉千孤沉重地安慰道。
“不,我要替她报仇,泽兰不能冤死,她从小陪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姐妹,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风筝泣诉着。
“筝,是你想太多了,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她断然地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不是意外,我是真的看到一个黑影将她推入井里,这是真的。”
“厉家的人口简单,桂叔和桂婶十分忠心,不可能这么做;杏儿生性胆小,也不可能;至于我娘就更不可能了,她和你的关系已经变好了,比我还疼爱你!”厉千孤分析地问,“难道你会认为那个黑影是我?”
风筝摇摇头,泪眼迷蒙:“不,你不可能害泽兰的。”
而且厉千孤的体型也不符,虽然当时她吓得快昏倒了,但她清楚地记得那人的体态娇小,应该……是个女子吧!
“这就对了。没有人有杀害泽兰的动机,所以这只是一桩意外,她的死,相信所有的人都一样难过。”他轻轻地安抚着她,“我知道你心疼泽兰,但是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别再伤心了,相信泽兰若地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你。”
“可是……”明明前些天还在身边和她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却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叫她如何不难过?
“筝,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保重啊!爹说过了,你现在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若你再不爱惜自己,只怕我们的孩子会……”厉千孤实在不敢往下说了。
泽兰死后,风筝数度哭晕,又怀着身孕,身体变得十分虚弱,老丈人花刁亲自前来探看,并写下药单,还叮嘱他好好照顾她,如今她一再地沉溺在伤心的情绪之中,怎么不叫他担心?
“孩子?!”风筝抚着自己的肚子,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但是我真的很难过,泽兰真的是被害死的;厉哥,你一定要找到凶手,你一定要替泽兰报仇。”
“会的,我会注意的。”厉千孤承诺,“那你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
“嗯,我知道了。”
“那就好。”他替她拉上被子,“天还没亮,多睡一会儿。”
风筝紧紧拉住他的手,不安地道:“你要陪我。”
“当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的,快睡吧!”厉千孤轻轻地拍着她道。
得到丈夫的保证后,风筝才安下心,沉沉地又睡去。
“唉——”厉千孤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看着她,握紧她的手,才能安抚自己的心。
其实他的惶悸不安不亚于她,他多怕这又是恶咒的结果。
如果真是,那么风筝岂不是很危险?
想着,他更加无法入眠了。
“姐夫。”花祖儿匆匆忙忙地闯进镖局,直往议事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