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伯,别叫我阿筝,这名儿太女孩子气了,更别喊我大小姐。”风筝直接地道,“我现在是个小厮啊,我看你还是喊我……阿风,就喊阿风吧!”这名字感觉比较潇洒。
“阿风?”花孝摇摇头,完全不愿苟同,“大小姐,我看你还是——”
“是祖儿让我来帮忙的。”风筝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抢先道。这一次她可是帮得名正言顺呢!
“是,这我也知道,但……但你是千金之躯呀,出入药堂的又大都是些病患,万一……万一你被传染到了,可不得了啊!”他有捍卫小主人的责任。
风筝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她努起了小嘴:“那依您之见呢?”
乖孩子,总算没白疼她一场,一点就通啊!
花孝那张老脸总算露出了笑容:“依我看呢,你就乖乖地待在内堂里喝喝茶、嗑嗑瓜子,如果再无聊呢?那我唤人到客栈里去帮你找两个唱小曲的来唱些歌儿为你解解闷,你说可好?”
风筝瞪大了眼,实在难以置信。
“先前下了好几场大雨,药堂里现在忙碌得很,你要我在这儿喝茶、嗑瓜子、兼听小曲?”有没有搞错?
其实“逢春堂”的生意会如此好,主要是因为这里药品齐全、价格公道,且有数位一流的名医坐镇看诊抓药,和勤快又亲切的小厮在旁提供病患及其家属所有协助,也因此“逢春堂”才会成为苏州城里最主要的药铺子,大多时候都忙碌得不得了呢,她哪能休息呀!
“那是我们的事,我们会处理的。”
“我可以帮忙。”她觉得自己胜任得挺愉快的呀!
“大小姐,你就别为难孝伯了好不好?看你从早到晚这么忙进忙出的,实在让我担足了心。”
“孝伯,人家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她抗议。
花孝深深叹了口气,摆摆手:“终究是女孩儿家,如果我没把你照顾好,就只能提头去见老爷和夫人了。你知道的,二小姐的身子骨弱,老爷已经食不下咽了,若是你……你,唉,老爷和夫人一定会担心死的。”
“孝伯,你不会把我当成冰心了吧?”虽然她俩是孪生姐妹,面貌神似,但是从没有人认错过啊!
这是很自然的,风筝生性活泼外放,和谁都相处愉快,而且蹦蹦跳跳,十分健康活跃;相反的,冰心就显得冷冰冰的,有些愤世嫉俗,平时大多待在自己房里,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不过看过她之后,便会明白什么叫做不寒而栗。她和冰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旁人又怎么会搞错呢?尤其是这个自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伯伯,更是不应该。
“都一样,你们都是小女娃儿,需要人家细心呵怜。”花孝认真地道。
花家的男人都一样,上至男主人花刁,下至奴仆,全都把花家这四位大小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不敢有所怠忽。
“大小姐,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吗?”花孝脸上写着忧色。
风筝还想说什么,却因为不忍让他担心,又吞了回去。
“孝伯,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回宅子去就是。”心软的她还是屈服了,“药堂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花孝总算露出释然的笑容。
风筝怀疑地看他一眼,自己是不是又被这奸诈的老人家给骗了呀?
“祖儿,祖儿——”
每次花孝或者家里的其他老奴仆都这样,欺负她善良心软,老是用哀兵政策叫她屈服。
一回到宅子里,风筝立刻寻找她那亲爱的小弟投诉,绝对要将花孝的“恶行”公诸于世,还她个公道才行。
“咳咳,有客人在呢!”花祖儿万分汗颜地警告。
就知道花孝一定有法子让大姐“知难而退”,可没想到风筝竟然会和火雁一样冲动,恐怕要让人笑话了。
“厉兄,真是不好意思。”他歉疚地道。
“无妨。”厉千孤黑眸一闪。
他轻易地认出了她,实在是因为这位“花风”兄让人印象深刻,一时片刻想忘也很难,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花家的大小姐。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祈求对方别认出自己来,他可不想再与她有所纠缠,尤其她的热情,实在让他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