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走不走!”
“不。”本能地,她就是答了出来。
“好!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绝对会让你度日如年,悔不当初!”
“没……没关系。”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他要怎么对她,她只能认命。
“你!”她该死的竟敢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吗?好,那就走着瞧了!就不信无法折磨得她主动求去!
“你——要去哪里?”见他甩袖而去,戚水颜怯然唤住他。
“去任何女人的床上度夜!你就慢慢守着你有名无实的傅夫人头衔到死吧!”话尾一落,他头也没回,重重地甩上房门离去。
惊人的关门声,震出了她的泪。
一室的凄冷,决然而去的夫君,这就是她的新婚夜。
02
纵然没有夫婿的眷怜,戚水颜仍是依着礼俗,天一亮便前往公婆所居的院落奉茶。
“爹,娘,请用茶,愿您长寿康泰,福禄绵延。”
“好、好!”两老满意地点头微笑,喝了茶,忙不迭将她扶起。
“来,颜儿,看看娘给你的见面礼,喜不喜欢?”傅夫人亲切地将她拉来一旁坐着,牵起她的手套入一只翠玉镯子。
“这怎么行呢?媳妇不能收的——”戚水颜连忙要推拒。
“这是我这初当婆婆的想疼儿媳,谁敢说不行!除非你看不上眼——”傅夫人板起脸,故作不悦。
“当然不是。娘,您别生气,我收,我收下就是了!”戚水颜信以为真,慌得不知所措。
“好了,夫人,你就别逗她了,颜儿才初到我们家,你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傅圣元取出另一只金锁片,“这长寿锁片,是你和磊儿成亲之前,爹特地去打的,上头还刻有吉祥如意的字样,还有,不必费心拒绝了,这可不是要给你的,只是暂时寄放在你脖子上而已,将来要给我孙儿的。”
好话坏话全让人给说尽了,她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瞧瞧这老头有多寒酸,一样礼就想打发两个人。”傅夫人忍不住扯了个后腿。
戚水颜心知两老是在开玩笑,这才放松心情,展颜一笑,恭敬地屈膝让傅圣元将锁片戴上。
“咦?你那只玉如意呢?听你娘家的人说,你打小从不离身的。”光洁的颈子一览无遗,不见玉如意,傅圣元不免狐疑。
笑颜一僵,戚水颜不甚自在地偏开头。“我收着了。”
“是吗?”傅圣元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他一生阅人无数,颜儿太单纯,说谎时无法坦然迎视别人的目光,教人一眼就能看穿。
“那浑小子呢?”傅圣元看了看她身后。
“他——有事要忙,出门去了。”戚水颜斟酌着字眼,用最婉转的方式回答,没说出两人之间的冲突。
傅圣元脸一沉。“何不说他根本一晚都没待在房里!”他就不信有什么事会重要到非得在新婚第一天就得赶着处理,这小子分明存心不让颜儿好过!
戚水颜被他扬高的音量骇着,难堪得答不上话。
“颜儿,你老实告诉娘,磊儿待你不好,是不是?”傅夫人看出端倪。
她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傅圣元怒上心头。“这浑小子!我千交代万交代,要他好好善待你,他竟敢当马耳东风!他有种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否则我非好好教训他——”
“不要!”戚水颜直觉惊喊,“真的不要,爹,这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难不成是我的错?他都这样对你,你还替他求什么情?!”
“不是的,爹。”她摇着头,凄柔地抬眼,“你早该让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愿意娶我。这桩婚姻,全是我们在一厢情愿,他已经够委屈自己了,我们还能再要求他什么呢?索讨他根本给不起的真心吗?我怎能如此厚颜无耻!”昨晚,她想了一夜,反复思索着他们之间的一切,愈想,就愈能明白他的震怒所为何来。
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他会如此,又何尝不是被逼出来的?他也有怨啊,在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欺骗他的时候,还能期望他给予多友善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