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现在是下午茶时间么？来帮个忙OK？”
韩辰回头瞪了一眼坐在窗台边上的左漪落，女生悠闲的半靠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伸长了手臂对着太阳欣赏指甲上纯黑色的妖异图案，韩辰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女生在想什么，就算是虚拟考试，好歹也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她居然还有闲心玩得这么开心。
“搞了半天还没有查到吗？你也太没有效率了！”女生淡淡的回头瞥了他一眼，继续画小拇指上的图案，她伸手的瞬间韩辰看见了描绘在她指尖的精美图案，居然是一排骷髅头······
“你是富二啊？”韩辰被她悠闲的样子影响的也紧张不起来了，干脆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问她。
“你见我带LV的包了？还是我身上有一件名牌？有钱的是修吧！”
“千金大小姐才有时间悠闲地喝茶，画指甲，你去看看那些创业的人，睡觉都是走着睡的！”韩辰撇嘴吗“把你的见解拿出来分享一下喽，好歹这也是次考试。”
左漪落轻笑一下，合上指甲油的盖子，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指尖。
“急有用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属于你时，就算拼了命去追都追不回来了。”她语调淡淡的，很轻很轻。
韩辰哽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她，左漪落的目光落得很远，还是她吐槽的时候好搭话一点，他抓了抓头有点尴尬。
“怎么突然就文艺了？”
“我是45°仰视天空了还是135°俯视你了，还非主流呢！”左漪落从窗台上跳下来，利落的短袖热裤，淡金色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挽在耳边，细白的手腕上一串颜色各异的手链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先说你的发现，boyfirst！”她坐在床沿上，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望着天花板。
“莫耿夕，大三学生，清洁卫生时窗台上一块砖失修碎裂，坠楼死的，死的时候才21岁，是靠奖学金上学的好学生，家里很穷，只有他和一个在天翔体校上高中的的妹妹。”
“他有一个妹妹？”左漪落猛地坐直了身子，瞳孔中倒映着大块的光斑，亮晶晶的，“他妹妹人呢？”
韩辰滚动鼠标把网页报道往下拖了拖，皱眉，“事故失踪！”
“嗳，这么诡异？”
“和朋友爬山迷路了，另三人获救，她却没音讯了。”
“喂！”左漪落探身过去趴在电脑旁边，淡金色的发丝弥漫着一股独特的花香，让人联想起春天栀子花的味道，“你觉得，如果这个女生没死，会怎么样？”
韩辰呆了一下，“没死是什么意思？”
“你看下面。”左漪落拖动鼠标将一行字拉黑，“他妹妹叫莫瑶，在他哥出事后的第九天失踪，以前是体校的优秀学员，而且是三个登山俱乐部的成员。”她挑了挑眉，偏过头看着韩辰的侧脸，“你会在自己哥哥出事的第九天和朋友去爬山吗？而且她的经验应该最丰富，为什么偏偏只是她一个人失踪？”
“你的意思是······莫瑶伪造了一次失踪死亡，给了自己一个新身份？”韩辰猛地偏过头，随即僵住了，左漪落离他的距离不到一厘米，他转头的时候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女生明亮如镜的海蓝色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种近乎通透的蓝在眼前无边的放大，像一片海。
“喂！”左漪落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直起身来呵呵笑了起来，“不至于吧，傻掉啦？长这么大没泡过妞？”
韩辰眨了眨眼，那片蓝像是种在了脑海里，彻亮而耀眼，他闭上眼轻轻吐出口气，有点无奈的看向她，“你能不能别把泡妞说的和泡茶一样随便，好歹你也是个女的。”
“So？”左漪落耸了耸肩，“难道还要我一脸娇羞的说‘哎呀讨厌，你刚才差点亲到我’？”
“不用这么恶心······”韩辰默默捂脸。
“是你让我发个嗲的啊！”
“我只是说作为一个女生稍微淑女一点！”
“呵”左漪落轻笑，笑容懒懒的，却像融进了阳光一样温暖，她微偏过头有点好玩又有点好笑的看向韩辰，“我不介意你把我看成男的。”
“······”韩辰没音了，叹了口气重新转回去，他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太尴尬了，左漪落完全没有一丝娇羞的表情，反而把他衬得像个小女生似的，可刚才的一瞬间，他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呼吸片刻的停滞，好像一切都静止了，定格成一幅油画装裱在记忆里。
“······可是，莫瑶为什么这么做？”韩辰拉动鼠标看着剩下的报道，有点生硬的扯回了正题。
“谁知道？或许是想告别过去，或许真的是对生活失去希望去寻死，又或许是······复仇！”
“复仇？”韩辰浅浅一笑，“你也觉得莫耿夕的死有问题？”
“炼狱天使的作品完成不久就意外死亡，再加上楚谦毅和郝昀天串通好的冒名顶替，不久很清楚了吗，莫耿夕的死应该是一个阴谋而不是事故，如果这么想，这次的案件就是针对当年的复仇，至于那个炼狱天使，应该就是他的妹妹莫瑶。”
“可还是有一点接不上。”韩辰抬手轻捏住下颚低垂下眼，“戚暮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他们不是去查了么？就不用我们着急了。要不要再去找郝昀天或周爵问问看？”
左漪落转回身重新坐回窗台上，对着天空伸展指尖，抬头沐浴阳光。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韩辰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哦！”女生双脚晃在窗外，像踢起了一朵又一朵水花，她微偏过身，指尖沿着左臂缓缓下滑，最后停留在被手链遮住的手腕上，女生白皙的皮肤上留着几道浅浅的伤痕，隐隐拼凑成一个字，一个融进血肉，刻进生命的字。
枫！
过了很久，她收回指尖，微微扯了扯嘴角，用很轻很轻声音说。
“可是每个没心没肺的人，都曾经为别人掏心掏肺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