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儿!”淡漠的嗓音低低地有些暗哑。
猛地一转身,同样的脸庞却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他似乎依然是那样森冷阴鸷,但他眼底不知何时多了一抹以前从未有过的凄凉。
“胤禄?十六阿哥,是你吗?”哭得已经泪涟涟,任凭泪水止不住地流向嘴角。想要伸出手去,却始终没有勇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讨厌你!那天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我……我……对不起!啊!十六阿哥!不要丢下我!请你不要丢下我!不要走,不要走啊,你们不要走!对不起……”望着迅速后退的人影,她扑过去想要奋力抓住,却始终落空,转头望向一旁始终笑吟吟的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也正以同样速度往后退去,她又转而扑向另一边,很可惜的也失败了,她无力地跪坐于地上泪奔,扬起头声嘶力竭地高喊出声:“啊!”
突然就惊醒过来,原来是在做梦,但是脸颊上的泪却是真实的。嗬!好奇怪的梦啊,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又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一瞬间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金禄!想来她也已经有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见到金禄了,不知道他在哪里?现在过的好不好?神秘的出现在她眼前,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盈盈笑容是那么温暖,突然觉得好想念他。
“金禄……你在哪里?”抬头看向黑色天幕西方最亮的那颗星星默默低语。
不远出的黑暗中,一双深黝幽沉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目送她起身离开进了房间,才默默地从黑暗中现身。沉沉黑幕依然掩盖不掉他那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阴郁暴戾的气息,蓦地腾空飞起消失在暗沉沉的雾气里,只留一阵萧瑟的夜风吹过。
回想那天……
“我讨厌你!”飞寅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离去。而他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离开后……
后花园里满地的酒坛子,一个白色身影在那里独自起武:“长风起,云飞扬,独行天地笑痴狂,人痴狂不自量,长歌当起,剑当扬!”一招一式里充满了悲切和孤独的苍凉。手中提着酒,拎起酒坛子一仰头大口大口的豪饮起来,酒沿着嘴角流出,流到下额又滴落到胸前,湿了衣杉前襟。又一个酒坛子喝空了,随手往边上一扔,“乓!”碎裂的声音响起。而他又开始耍起那套剑法,一个旋身一个翻腾,手中无剑胜有剑,炉火纯青的剑法加上心法,使得他早已经不在需要剑了,他的手就是剑!一手劈出,刹时,他面前的一块假山石被手刃形成的剑气砍成两半,轰然倒地。双眼倏地眯起冷冷地一笑,转身离去。
到了隔天清晨,月桂她们才发现,后花园已经被某人在一夜之间毁之殆尽,看来府里的花园该要重新修葺了。
“飞寅姐!飞寅姐!爷回来了!”月桂一路奔向梅园寝室,一路就拉开嗓门子大喊,听的出来她也是异常的高兴呢。
坐在窗前的案桌边沉思,飞寅一听到喊声,蓦地起身冲向房门。“真的吗,回来了?!他在哪?我要见他,我要跟他道歉!”满脸的惊喜兴奋,恨不得能马上飞到他面前。
“在……在……在前……前厅!”月桂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得连说话也不利索。
倏!人影立马不见已然是奔向前厅去了。
跑了一半猛地甩掉脚上的寸子,光着脚继续往前厅跑,穿着寸子太不方便了。冲到厅堂的门口,她愣住了,就这样呆呆的杵在那里。
他瘦了,面容也憔悴了许多,深深的黑眼圈,胡渣子也长出来了。胤禄坐在主位上,沉静地如一滩死水,那么冷那么冰,让人更看不透他,比起往昔他又给自己加上了一层保护膜,冷酷阴鸷凝聚在他周围的空气中,让人不敢靠近。
见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她,充满了血丝的眼眸中奇异的光芒一闪即逝,又恢复到原本的淡漠。
浑身有些发抖,都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吗?颤巍巍地走上前伸出手来想抚摸他消瘦的脸,一侧头,他躲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坚强,是自己的错,而他这样对她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脸上挂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