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任宣。一身白衣有些发皱,头发也有些凌乱,手里捧着个瓷瓶,仿佛是世上奇珍。只见他从里头倾出三颗殷红的小丸子,递给桑桑,“良言,快把药吃了。”
“还吃药?”桑桑皱眉,“我已经一天三趟地灌药了。”
“那些药是治你手脚上的伤的。而这个,是治你心里的伤。”
“心里的伤?”
“良言,你忘记了许多事情,你变得不像以前的你,大家都以为你疯了。来,把这药吃了,你就会慢慢好起来。”
他半蹲在她面前,好像在哄一个孩子。新月般的面庞有些憔悴,眸子里闪着关切与希冀的光,被这样一个美男子用这样的目光盯着看,桑桑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温柔,她接过那三颗药丸,幽幽地问:“那么,你认为我疯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她的嘴巴立刻张得可以塞只鸡蛋。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她居然会用这样低、这样软、这样轻的声音说话呃!而且,而且语气竟然还这样幽怨!
整个人都打个人寒战,这句话就像被鬼附身,完全身不由己。
“你当然没有疯。”任宣定定地看着她,眸子一片温润,“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尚良言。”
“原来你真的喜欢她。”桑桑咕哝,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话,活脱脱就是天荒地老的誓言。
任宣没有听清她方才那幽幽的一句,已经足够说明尚良言仍旧是尚良言,而不是尚家人传言的失心疯。
他把水端到她面前。
桑桑咬牙把药吞了,这个任宣总不会给尚良言吃毒药吧?
看她吃了药,任宣舒了口气,“以后每隔七天,我会送一趟药来。连服三个月,一定会有起色。”
“哦。”桑桑点点头。
“那么,我走了。”
“就走了?”桑桑意外,情人见了面,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任宣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不舍,却在一瞬之间很好地隐藏起来,“这药采集不易,要赶在七天后制成药,我现在就得去找。”
说完,他匆匆地走了。
桑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心里有声幽幽的叹息。
叹息如风,在耳旁吹过。
似曾相识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
很遥远很遥远,像是从梦境里延伸出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桑桑“霍”地站起来,筷子和碗被碰翻,汤流了一桌,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就是在公交车上,脑子里不停冒出来的声音!
那一刻天地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你是谁?”桑桑问。
“大仙……”桃儿见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忍不住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