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随便说说。”元上陌捧起她的脸,皱着眉擦掉她的泪,“你没有这么爱哭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良言,告诉我。”
“不是我有事,是任宣有事。”
“任宣出什么事了?”
“他昨天来过这里,走的时候样子吓人极了……”桑桑吐出一口气,擦了擦眼,“我很担心他出事,但是我没有办法出门,所以只有叫你回来……上陌,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清楚不让你担心,可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我……”
元上陌的手指轻轻放在她的唇上。
“别说了良言,我知道你在担心。”他轻声道,这样有些慌乱和无助的良言让他有些心疼,“我们快去看他。”
这是桑桑第一次来到任宣的医苑。只见院子里种着几杆竹子,风来沙沙作响,中央一只大缸,里头一枝残荷,叶子已经枯了。
好安静。
不见一个病人,连打杂的小厮也不在。
元上陌带着桑桑来到任宣的房间。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任宣凭窗而立,一动不动。
“任宣?”
元上陌叫他,他仿佛没有听见。他就那么站着,像是站了亿万年,而且要一直站下去。
元上陌皱眉,正要上前拍他一下,袖子却被桑桑拉住,桑桑道:“上陌,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元上陌有些意外。
“我有些话要跟表哥说。”
“你们来了?”任宣忽然开口了,回过头来,向桑桑道,“良言,上陌是你的丈夫,不可无礼。”
他的声调平缓,跟往日没有任何不同。但是脸色惨白,眸子几乎变作灰色,看不到一丝生气。
即使是那样痛苦,也要努力维护良言和上陌的幸福,这就是任宣?
桑桑的胸口又在疼了。
那是良言的疼痛,无可抑制地传了过来。
她的脸色因这痛楚而变得苍白,元上陌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走出门外。
任宣唤他:“上陌……”
“良言有话要跟你说。”元上陌已踏出房外,并没有回过头来,阳光照在他明显凌乱的发上,仿佛有一圈光影,他的声音有点低沉,“你们好好聊,我在外面等。”
“不,上陌——”任宣似要追出去,才跨出两三步,竟已力竭,身子一晃,跌在地上。
桑桑大吃一惊,扶住他。
“你想干什么?”任宣推开她,摇头,吃力地喘息,“他是你丈夫,你把你丈夫扔在一边跟我说话,你……”
“我喜欢的人是你!”桑桑脱口而出。
这句话,每一次见到任宣,都要在嗓子里徘徊。今天终于说出了口,整个身子仿佛都轻松下来,她接着道:“我从小喜欢的就是你,可是偏偏订下的却是元上陌。所以我装疯,我希望元上陌可以退婚,我希望你来照顾我,即使我疯了,你也会娶我的,对不对?你对我的心意我全部知道,任宣,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