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一生中曾经和他很接近的人,如果竟然没有发生这种事,那才是奇迹。”伊斯特·海勒冷静地回答。
翠西夫人立刻明白,他的怨恨将长久存在下去,也许会换个表达方式,但是,憎恨就是憎恨。
的确,她想,齐默恩的出现对伊斯特乃至整个Rakia,都不算是件幸运的事。
起居室里,安卓雅接过翠西夫人递来的鲜花,讽刺地微笑道:“他其实不需要我的原谅。”
“这不是道歉。”翠西夫人帮她把花一枝枝插入花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安卓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这是翠菊。”
“我不是问这个,Ann,你明白翠菊代表什么含义吗?”
安卓雅摇头,她对于花语之类的浪漫产物远没有对古董那么狂热。
“那是说,‘我因嫉妒而死于你的脚下’。”
“呃?”她的动作停顿片刻,随后再度开始调整花枝的角度,“这太夸张了。”
完全没有被感动的意思。
一个星期之后,第四起凶杀案受害者的尸体在一家汽车旅馆被发现。整理房间的服务生被目睹的血腥场面吓昏,她的同事报了警。格兰探长赶到的时候,也不禁有恶心想吐的冲动。
法医鉴定受害者死亡时间大约在十二小时之内,与前三起凶杀案同样的作案方式,最大的区别在于:这次发案现场是在汽车旅馆,一个相对公开的场所。也就是说,应该有人看见过凶手。
这一认知令众人大为兴奋,然而,无论是旅馆的前台、值班人员还是服务生,没人能够描述出曾出入这个房间的人的长相,除了是个男人,年纪三十上下,身高大约五英尺九英寸左右。他没有登记资料、住址(是受害女子填写的表格),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所以无从知道他的口音。穿着非常普通,戴一顶黑色棒球帽,灰色高领套头毛衣,蓝色运动外套和牛仔裤。这个季节,大街上一半男人都这么穿。
众人沮丧不已,格兰探长努力让大家振作起精神,“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他不是吸血鬼了啊,”他一本正经地说,“它们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只有人类才会这样狡猾细心。”
警官们都笑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格兰探长接着说:“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找出他的错误,然后抓住不放,揪他出来。大家继续努力吧!”
话虽如此,然而私下里格兰探长心情沉重。这已经是第四起案件了,凶手可能会犯错,但当他犯下致命错误之前,到底还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夺走?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虑。
本城再度笼罩在吸血凶杀案的阴影之下,安卓雅则还来不及体会其中的恐怖,这个下午,她陷入另一种恐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