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骆老爷也不是没想过,可一来没有哪户好人家肯把女儿许给老二,二来老二那臭脾气哪有老三好说服?让他娶妻他就娶,怎么可能?
“老爷的考虑也是有的,只是眼前正好有个机会。”丝竹提点着,“老爷可还记得成亲那天来闹场的荆家老伯吗?他闺女可是哭着喊着要嫁进门来,否则就一死以示清白。”
抬眉低眼间,三媳妇这是在暗示……
“娶那个村姑做媳妇?”骆老爷到底还是重视门第的。
丝竹娓娓相劝:“老爷,暂不说二伯需要讨个老婆,单只是荆家那闺女为了这事要死要活的,若真是出了人命,反倒不妙。别人会说我们骆家门大槛高,有错在先,还不给人好端端的姑娘家留条活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她这么一说,骆老爷才动了点心思,旁坐的几位老爷又跟着添乱,“可怎么说都是农家女,哪能进得了金子打的门?”
“我从旁打听,说那荆家女性情刚烈,这要死要活的事是做得出来的。换个想法,这样的女子于二伯怕是利多于弊吧!老爷多大的生意都做过,这点事肯定一想就明白。”
在这家里,三个孩子成天让骆老爷受气,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赞他。给丝竹这么半说半捧的,骆老爷子顿时下了决定:“这件事我做主了,就娶那荆家女儿做我二媳妇,我骆家哪能做那种无情无义的事。”老爷子还当即做出交代,“新媳妇,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
丝竹顺着家翁的话向诸位老爷福了福,满口应道:“丝竹定不让老爷失望。”
“这么一来二去,她居然就把老爷子搞定了?”
听小财来报,骆鸢飞还有点不大敢相信,“她这么快就在这金门里头站稳了?”原以为她还需要他从旁协助的,“别不是话应了下来,事情……却办不到吧?”
小财也不信新夫人能从容应对,“那荆家闹得凶,二爷那头也不是好说话的。先不说成亲方面礼仪繁多,光只是让两头顺顺当当地点头应了这门亲事,就不容易。”
“所以我才把你派去跟着夫人啊!”小财伺候他多年,她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有她在,他才敢放心窝在这空竹轩做他的美人图,“你回去跟夫人说,要她自己衡量着去办。再带我的话去,说这家从此就倚仗她了。”说到底,他还是顾念着她身为新媳妇的日子。
“这才几日的工夫,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三爷您就给夫人全然的信任,不怕闹出什么乱子还得您回去收拾吗?”小财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想当初她来府里的时候也是跟了三爷好一阵子。直到独立处理了好几件生意,三爷才放任她独当一面,躲在空竹轩里求个自在。
论为商之道,她还是三爷的徒弟呢!只是三爷更爱画美人,要不然也不用娶个夫人回来管家理财。
“你来瞧瞧我新近画的这幅美人图,觉得与从前有什么不同吗?”
小财挑眉细看,“这是三爷近来画的吗?容小财大胆,美则美矣,只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也正是他感到缺憾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依稀好像是成了亲之后,他这下笔之间就有所出入,“这段时间我会留在画轩,家里的事,你帮着夫人多做点。”
他要用点功,看看画技能否有所突破。
“对了,我临来之前,夫人要我问你晚上是回府吃饭还是留在空竹轩用餐。”夫人的话她是带到了,回话她也估摸出一二。以三爷的脾气,回府的时候少,空竹轩倒是他最自在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