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不告诉我,我明天自己去找她……”
安斯哲飞快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冷冽非常,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安以念算是见识到了这位景安掌舵人的威仪,“呵,老大你不是吧?原来你也会做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事啊……”可这是吓不倒他滴,他继续道,“看来我真得跟那位妹妹好好亲近亲近,了解了解……”
“别去招惹她。”安斯哲沉声道,“她不是那种陪你玩的女孩子。”
安以念连忙喊冤:“开什么玩笑?未来的婶婶我也敢打主意?”
“小念,不要乱说话。我曾经追过的女孩子,就是她。但你也知道,她拒绝了我的求婚。”他的声音里不无失落。
“那这份礼物又怎么解释呢?”
是啊,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心形的巧克力呵,就算他是泡妞学堂的幼稚生,也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
难道她其实并不是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的脸微微发烫……就在他打算随便娶一个女人回家的时候,她却送这个东西给他……
这顿饭他吃得魂不守舍,回到家里,只是跟老太太随便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回到房间。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一下就看出来儿子与往日不同,抓着安以念,“你叔叔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吗?”她还没见过这个古井不波的儿子神色如此不定的时候。
“公司倒没什么事。”安以念慢吞吞地说,“倒是他自己出了点事。”
老太太大惊,“什么事?!他哪里不舒服?”
“他啊……”急惊风偏偏遇上慢郎中,安以念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再从果盘里拿了颗草莓吃,一句话还是没有说完。
“到底怎么了?!”把老太太急坏了,起身就准备上楼去敲儿子的门。
“——他大概恋爱了。”
“啊?!”这一惊一乍又一喜,把老太太脆弱的神经折腾得不行,“真的?!”
“今天我跟叔叔一起吃饭,有个漂亮的小姑娘送了份巧克力给他,嘿嘿,叔叔刚才的表情您也看到了,您说是不是有问题……”他一面细细地说给老太太听,一面送了一颗草莓送到她面前,把她哄得眉花眼笑,“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唉呀,他可总算是开了窍了!呃,那你呢?”
“我这不一直在找吗?”
“你别以为你在外面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劝你趁早收收心,早点回公司跟着你叔叔做点正事,别再跟那帮乌烟瘴气的女人搞在一起……”
安以念头皮开始发麻,正打算溜回房间休息,但听得楼上传来一声痛呼。
尽管那那声音极为短暂,虽然后来极力忍住,吞进了肚子里,但楼下的两个人还是听到了。老太太着急儿子,连忙上楼。安以念跟在她后面,笑容已经慢慢地挂上了唇角。
早就说了嘛,愚人节的礼物啊……而且是女人送的……
门开处,安斯哲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挤在一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可思议地盯着手里的东西——一枚钉子!
她在巧克力里面藏了一枚钉子给他!
“哈哈哈哈……”
安以念实在忍不住了,就在老太太面前捧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天哪,天哪,最毒女人心哪,她要是在上面抹上一点见血封喉的毒药,景安的董事长就这样被干掉啦!
“阿哲,阿哲,怎么了怎么了?”老太太几乎给吓了半死,看着一边笑得站都站不住的孙子,十分不满,喝道:“还笑!还不快把张医生请来?”又向安斯哲道,“你都这么大人了,吃东西就不能小心点吗?”她胆战心惊地瞧着那枚沾了血迹的钉子,又是嗔怪又是心疼,“这样的东西也好往嘴里塞?”
安斯哲苦笑着摇头,舌头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辣辣的。好容易张医生来了,止血,上药,并告诉他这两天最好只吃液状的食物,而且吃完东西马上要换药。
从头到尾,安以念都笑吟吟地站在一旁,等张医生走了,他凑到安斯哲耳边,轻声问:“巧克力好吃吧?”说完他又忍不住再一次暴笑得直不起腰来。
第二天,景安董事长只能以纸条来指示工作。
交给秘书阿眉的第一条指示,“叫莫明心上来。”
于是半个小时后,累成一滩泥的莫明心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四十楼。
安斯哲坐在位置上,看着她进门,关门,在沙发上坐下,喝水,喘气。自始至终,他不发一言。
“呃……你还好吧?”明心的心里开始发毛。这个男人,越是平静,越是有问题。她的腿不由自主地有想逃离这间办公室的冲动。
安斯哲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文件夹,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为什么?”
他不能说话了?!
啊,完蛋了,他真的吃了,而且很肯定是很用力地一口咬下去,所以才会连话都说不出来。
明心悄悄向门口方向挪动身体,一面假笑着解释,“那个,昨天是、是愚人节嘛……开、开个玩笑而已啦……”
哦,原来是他多心了。
那只是她的一个玩笑。
那些粉红色的丝带,漂亮的蝴蝶结,淡雅的纸盒,浓香的巧克力,都是只是为了包裹那枚钉子。
只是一个玩笑……
他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明心如蒙大赦,快步至门口,手握到门把上,却又犹豫了,回过头,她问:“那个,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
嗯,机器人怎么会被一枚钉子伤到呢?她拍拍胸膛,告诉自己不要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