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思月,他甚至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倏地,眼前的场景竟又变换了。原本空旷的谷里忽然间涌出了阵阵迷雾,他眸光一沉,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看来这寒月宫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难闯。
浓雾弥漫中,似有一道人影闪现。
“什么人?”石剑宇怒喝了一声,随即紧跟而上。
那道人影忽东忽西飘了一阵,并没有停下来攻击石剑宇,而且这一路上,石剑宇竟也没遇到任何暗袭。
难道他是在引路吗?还是有什么其他诡计?
石剑宇微拢眉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石剑宇冷冷一笑,既然他来了寒月宫,就绝不会空手而回。
——他一定会带走思月。
天空忽然间飘起了细雪,天地之间的寒意也一分分地浓烈起来,就连不远处那碧绿的湖面也渐渐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天空中阴沉沉的,并没有因为细雪飘扬而显得开阔明朗反而又越渐有压抑之势。
看来,一场更大的暴风雪就要来临了。
寒思月低下头,又将目光调转回结界外的那头雪豹。
它似乎已经睡着了,紧眯着双眼,懒洋洋地趴伏在雪地上,但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却是警戒地竖立着,好像随时准备迎战突如其来的危险。
“豹儿。”她轻摇了摇头,低唤了声。
雪豹听到她的呼唤,抬起了头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温顺而柔和。
“快要下大雪了,去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听到她的话,雪豹却只是利索地抖去了身上的落雪,又重新将毛茸茸的脑袋趴回雪地上,然后闭起了双目。
这只雪豹竟跟他主子一样执着。
寒思月无奈地轻叹,也只能跟着坐下来,轻靠着身后的梅花树。
豹儿是五年前独孤寒自雪山上救回来的,那时它还只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豹,因为母豹得了急病死了,它几乎在雪山岭上活活饿死,是独孤寒将它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从此以后,它就一直跟着独孤寒,几乎是寸步不离。
豹儿非常有灵性,一般情况下,它也只听从独孤寒的命令。就像今日,即使是下再大的风雪,除非独孤寒对它下指令,否则,它绝不会离开自己一步。
雪,终于越下越大,寒风也开始呼啸,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埋葬在这片苍茫的白色里一般。
蓦地,对面的丛林里传来了一阵异响。
原本埋头在雪地里的豹儿双目陡然一睁,一扫先前的慵懒,机敏地站了起来,朝丛林里低吼了一声,然后身子微微向后倾斜,蓄势待发。
寒思月睁开了眼,看见丛林里慢慢走出了一道蓝色的身影。
那是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竟是寒月宫的总护法——寒朝。
寒思月不由微微蹙眉。
他来这里干什么?
雪豹认得寒朝,但它似乎除了独孤寒谁的账也不买,又低吼了一声,一个飞身已挡在了寒朝的面前,似乎在示意寒朝不要再靠近。
寒朝深沉的眼底似乎露出了一抹杀机,却是一闪即逝。
他妥协地退了两步,将目光调向寒思月。
“思月,我想跟你谈一谈。”
寒思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寒护法找我有何事?”她向来对这个寒朝没有好感。因为寒朝是个心机很深的人,他的眼睛虽然平和,甚至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过一丝一毫让人不舒适的锐利锋芒,但那双眼睛里面所藏着的另一种东西却更让人心底发冷。
寒朝略有深意地打量了眼四周所布下的结界,似有所感叹,“宫主所布下的结界真是牢不可破。”
寒思月平静地看着他,“寒护法有话不妨直说。”
寒朝扬唇一笑,“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被当成鸟一样困在笼子里。宫主的做法太极端也太偏激了些。”顿了顿,他的语气里露出了探试,“思月,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应该猜到了我话中的意思。”
寒思月唇边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很轻,也很淡,“寒护法是否想与我谈一笔交易?”
寒朝眼里掠过了一丝赞赏,“不错。我知道你很想离开寒月宫,离开独孤寒的身边。我可以帮你。”
寒思月轻“哦”了一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却露出了一丝叹息之色,“我想,你应该先帮帮你自己。”
她话音方落,寒朝已然感觉不对了。
他面色一变,正欲拔起腰中所藏的软剑,身子却蓦然一僵,竟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那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寒朝的心头,让他的血液也随之一分分地冻结。
寒朝的额际渗出了冷汗,脸色惨白如鬼。
一道黑色如魔魅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寒朝的面前,那张冷俊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看不出喜怒,但那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眸却让人不敢与之直视。
“宫主。”出于多年来惯性的威慑,寒朝不自觉地垂下了头。
豹儿一看见独孤寒,早已卸下了满身的防备,窝在独孤寒的脚边,仰头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似乎在邀功。
独孤寒轻拍了拍豹儿的头,以示赞赏。然后唇角一扬,牵出了一抹嘲弄的冷笑,看向寒朝,“寒朝,你想要寒月宫,我大可以送给你。小小一个寒月宫,我还没放在眼里。这个宫主之位,我刚好也坐得厌烦了。”他话语一顿,如刀锋般的眼眸直逼向寒朝,“但你做错了一件事——竟要让思月离开我?!这天下的一切,我都可以失去,只有她,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