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原来他已经到了总结陈词的步骤。木清歌赶快收回神志,端坐好身子,接着说:“让各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可能是有点为难你们了。这样吧,我们以两天为期,两天之内,希望贵公司能够给我们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本公司上下都是非常热切地期待与贵方的合作的。”
会议现场的韩方代表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最后其中一人用英语回答:“不用等两天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答案。对于你的这个方案我们很满意,虽然预算比日本人少一些,但是我们相信你们是在用心做事,而不是把金钱当作万能,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协议了。”
木清歌和曲熙朝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到兴奋和喜悦。
合约签定之后,木清歌将韩方人士送走,曲熙朝悄悄问道:“拿什么来犒劳我?”
她反问:“早上没有吃饱?”
“你是说那碗粥,还是那个吻啊?”他偷偷地笑,“我现在的肚子还在咕咕叫。”
“色鬼,你这种情况叫‘欲求不满’,拿什么来填你的肚子都不够。”她哼了哼,“一会儿出去吃饭吧。”“晚上我想去你家。”他凑在她耳边嘀咕。
“不行。”她瞪他一眼,“今天晚上我要回家吃饭。”
“玉皇王母传召?”他勾起唇角,“好吧,我就不和他们争宠了,如果在那里呆得不开心,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可以去接你。”
“别老盼着我家里出事。”说到自己的父母,木清歌就不由得头疼,“你今天晚上要是没事就早点回家吧,这几天你到底在忙什么?晚上十点给你家里打电话,你都不在。”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惹得她又狐疑地看他几眼,“故弄玄虚。”
“搞定这么大的CASE要好好宰你一顿,明天去庄臣吃牛排吧。”他伸着懒腰走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是她敏感,还是他在故意引开话题,遮掩什么?
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到现在,他就很善于在她面前隐藏各种各样的心事,如果他不想说,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会讲出实情。
坦白说,她不喜欢这样。如果相爱却不能坦白,只能解释为爱得还不够深。
而她,这么多年中,点点滴滴的付出,已经无法收回。若是这段感情的结果真的是她所恐惧的那一种惨淡收场……不,不会的。
她深深地呼吸,将所有的不安都吐纳出去,然后转身投入新一轮忙碌的工作中去。
人在忙碌的时候就不会胡思乱想——这是曲熙朝的名言。
木清歌的父母,是那种很典型的商人夫妇。从木清歌有记忆起,父母就很少在她的身边常留超过一个月的。他们经常是做空中飞人,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谈完一笔生意再谈下一笔生意。
只有在她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毕业典礼日,父母才会准时赶回,为她庆祝。其他时间,哪怕是她的生日,都常常是一个人独自度过。
习惯了寂寞之后,她以为所有人家的父母大概和子女的相处模式都是这个样子的,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自己的各种事情,因为学业优秀,老师也无须对她操心,她是同学们之中的典范和楷模。但是无论她做得多优秀,也从没有从父母口中听到过一句赞美评价。
平淡的生活其实就是一种幸福。如果说她的内心中曾经有过些许的怨恨或不解的话,当她和曲熙朝的恋情被公开到父母面前时,那场始料未及的波澜让她更怀念父母不在身边的独居时代。
没有父母管教,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即使不会很快乐,也不会太烦恼。
木清歌和曲熙朝的事情不知道是经由谁的口传到了父母的耳朵里,一向忙于公务的他们居然双双飞回加以阻止。理由就是——
1、门不当,户不对。木清歌家三代经商,以服装业和百货业为龙头产业。
曲熙朝家据说是炒股票和地产发家,在木清歌的父母眼中无异于暴发户。
2、曲熙朝的年纪小木清歌两岁,将来不能很好地照顾她。
3、曲熙朝有太多的不良记录:飞车少年、女友无数,人品值得大大的质疑。
对于父母的反对,向来乖巧听话的她第一次表现得很反叛,坚持自己走的路,自己选择,不容旁人插手。全家冷战,她甚至被软禁在房内一周不能上学,为此,她以绝食抗议,直到曲熙朝赶来……那真是复杂混乱的一夜啊。
“小姐,已经到了。”司机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好小声提醒。
她如梦初醒,走下车,推开雕花铁门,还是刘伯站在那里鞠躬行礼:“小姐回来了。”
“嗯,爸妈都在?”
“是的,夫人和先生都在客厅里等您。”
木清歌知道,要面对的总是无法躲过,只有硬着头皮走进去。
果然,她的父亲木梓扬和母亲薛筱婷都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爸,妈,我回来了。”她面对父母站立,低头问候。
“如果不叫你,大概你就不会回来吧?”木梓扬的语气听上去很不好。
“这个月我回来过两次,不过爸妈都不在家。”她如实回答,因为并不是她的心中没有这个家,而是父母整日在外面奔波,对于早已另辟他居的她来说,碰不到面完全是很正常的。但是这样的回答显然是太露锋芒了。
眼看丈夫浓眉倒竖像是要发火,薛筱婷赶快打圆场:“好了,既然清歌回来了,我们就赶快去吃饭吧。我和你爸也是刚下飞机,飞机上的东西他向来都吃不惯。”